㈠ 《白事會》台詞(郭德綱 於謙)
郭:學生郭德綱,向我的衣食父母們致敬。來了很多人哪,我打心裡那麼痛快。
於:高興啊。
郭:看著你們我就美得慌。
於:是啊。
郭:有人認識我們,有人不認識我們。
於:哎,有熟的有不熟的。
郭:我是中國相聲界非著名相聲演員郭德綱。
於:呵呵。這就自我介紹了。
郭:挺慚愧呀,幹了20多年了,也不是個腕兒,也不是個角兒,也不是個藝術家。
於:啊。
郭:除了我們家親戚沒人認識我。
於:是啊。
郭:很慚愧啊,給我擱在王府井,問,認識我么,扭頭人就走。
於:不認識。
郭:認識我么?哎,哎,得,還打車走了。
於:跑得還挺快。
郭:看人家。
於:誰啊?
郭:於謙老師。
於:哦,說我?
郭:了不起啊。
於:咳,也沒什麼……
郭:相聲說得好啊,還涉足影視。
於:拍過幾個片子。
郭:拍過膠片。
於:啊。
郭:拍過廣告。
於:哦。
郭:拍過電視劇。
於:是。
郭:拍過花子。(拍花子:指拐賣兒童的行為)
於:我還拐小孩呢我?
郭:啊?怎麼呀?
於:拍花子,我!
郭:拍。拍畫,畫報。畫報上你穿一旗袍,跟那兒站著。
於:我拍什麼不好,我拍穿旗袍的!
郭:就是仿那個上海二三十年代那個,叼煙卷那個。
於:那我也不能穿旗袍啊!
郭:凈接大活兒。馬上就要成為北京三蹦子形象代言人了。(三蹦子:指農用三輪車)
於:這什麼大活兒啊這個!
郭:以後是三綳子都有於謙的照片。
於:不怎麼樣!
郭:多好啊,羨慕人家。小相聲演員啊,比您這有腕兒的,沒法比。
於:您可不能這么說。
郭:啊,我們這存了好幾年了,好幾十年,買輛破車開。
於:哦。
郭:人家干這行一年,人家就買了。
於:買汽車了?
郭:買月票了。
於:我坐公共汽車去是吧?
郭:什麼車都能上,哎,也沒人管!
於:這不是廢話嗎?有月票誰管你啊!
郭:多大勢力啊,你看看!
於:什麼勢力呀!
郭:了不得啊!
於:談不到勢力!
郭:我很羨慕你呀,快給我簽個字吧。
於:咱別來這個!
郭:你簽,就著這會兒便宜。簽一個。
於:您這做買賣是吧?
郭:哎,過些日子成大腕兒了就貴了。
於:沒有!沒有!
郭:多好啊,說良心話,您說相聲有點糟踐。
於:怎麼就糟踐了呢?
郭: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塵世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於:哦。
郭:如果於謙老師不說相聲的話,那麼更了不起。
於:那我干什麼呀,我不說相聲。
郭:因為你的家庭是書香門第。
於:哦,都有學問是嗎。
郭:有學問人。往上倒明清兩代這都是宦門之後啊。
於:什麼叫宦門之後啊!
郭:啊?啊?(做側耳狀)
於:您想聽什麼呀?
郭:我一說宦門,他們都樂!
於:廢話!您說宦門還不樂呀?那是太監,您知道嗎?
郭:是啊。
於:您才明白呀?
郭:哦,你們家干這個的。
於:你們家才幹這個的!
郭:好起照么?(起照:辦執照)
於:幹嘛,您要辦一個?
郭:不是啊。
於:怎麼意思?
郭:宦門之後不是好詞嗎?
於:沒有好詞!
郭:當官的嗎!
於:您就說當官的不就行了。
郭:一直一輩一輩傳下來,一直傳到您父親這兒。
於:嗯。
郭:他們這老爺子更值得一提。
於:怎麼了?
郭:於謙的父親趙老爺子,有打……
於:你先等會兒吧您!
郭:(接著)二十來歲……
於:(攔住郭)行行行了!甭說歲數了!您這姓都沒弄對,說什麼歲數啊!
郭:你挑一個。
於:我挑一個不像話!
郭:計著你擇!(擇:zhai 2聲)
於:沒有!
郭:你不樂意來剩下的我來。
於:您也要改姓啊怎麼著?
郭:不是,你……
於:我姓什麼我父親就得姓什麼呀!
郭:哦,對對對,於老爺子。
於:哎,這就對了!
郭:了不起呀,大夫。
於:醫生。
郭:名冠北京城。想當初有四大名醫呀。
於:有!
郭:就教了一個徒弟。
於:是啊。
郭:就是他父親。北京城一提於老爺子,沒有不知道的。
於:對
郭:赫赫有名。
於:有點名氣。
郭:老西醫。
於:老西醫?
郭:你算吧,這多少年了吧?
於:那能有多少年哪?
郭:了不起啊,了不起啊。大排行下來,你們父親,行八。
於:哦。
郭:一掃聽,北京於八爺,
於:都知道。
郭:沒有不知道的。華北,東北,問去,都知道。
於:北方這片都有名。
郭:像話嗎,像話嗎!
於:廢話,這爺兒倆臉怎麼都綠的呀!
郭:老頭是病了,大爺是熬的呀。
於:哦,伺候病人。
郭:百日床前無孝子啊,家裡沒別人哪,就你大哥一個人啊。
於:哦。
郭:里里外外容易嗎,換湯換葯的。
於:哦。
郭:喲,大哥,你這臉色可不對啊,你還不及老爺子鮮活呢啊!
於:先死誰啊要?
郭:啊,怎麼著,你是頭里去怎麼著?
於:還商量哪?!什麼呀?
郭:都三天沒吃東西了。
於:餓的!
郭:趕緊,廚房,你得吃飯知道嗎,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於:嗯。
郭:啊,你趕緊,我替你盯著!啊!
於:哦,您在這兒。
郭:走走走,趕緊吃點東西去。
於:太好了。
郭:你這哪行去?我得管啊。
於:對!
郭:是不是,大哥走了,看著你父親在這兒,我這心裡不是滋味。
於:難受。
郭:打小跟老頭一塊,跟前長起來的,看著我長大的。
於:哦。
郭:現如今他這樣,我心裡能是滋味么。
於:就是。
郭:唉……(指著老爺子)你也有今天。
於:啊?!哎您這怎麼說話的這是?什麼叫也有今天啊?
郭:不是,原來多壯啊,大高個,大腮幫子,大胳膊根子。
於:哦。
郭:他一出去整條胡同,呼啦,家家關門。
於:幹嘛呀?
郭:「凈街於」,知道么。
於:沒聽說過!
郭:出來進去的,現如今,你看看,躺在這兒了:(學樣)「哎呀,哎呀……」
於:上氣不接下氣。
郭:少說話,老爺子,啊。還認識我嗎?我,德綱。
於:嗯。
郭:(學)啊,德綱啊……還認識人!
於:還行。
郭:這就行!老爺子,喝點水嗎?
於:啊。
郭:(學)啊,啊……(拒絕)
於:不喝水。
郭:餓嗎?吃點東西?(學)啊,啊……不吃。
於:吃不下去。
郭:哎呀,我扶您坐一會兒吧,(學)啊,啊……
於:坐不起來。
郭:我這來我……我得伺候您啊。您,要點什麼呀?
於:問問他需要什麼。
郭:(學)我要小姐(小解)……
於:啊?!等會兒吧!
郭:早就該死!
於:那是該死啊!沒有這么說的,這么大歲數了要小姐啊?
郭:啊,怎麼回事?(學)唉,解小手!
於:咳呀!到這時候說什麼文言啊這?!
郭:看《金瓶梅》看多了。
於:行行行行了!甭提這金瓶梅了!
郭:來吧,我周著您,周著您尿。(周著:扶著,架著)
於:唉。
郭:(學)別動我,尿完了!
於:得。
郭:好么,弄我一鞋!
於:言多必失。
郭:老爺子,老爺子……哎,不動了,眼神可定上了。
於:喲!
郭:怎麼了?我得探探鼻息啊。看看有沒有出氣進氣啊。
於:看有氣兒沒有。
郭:噗……!(拿兩個手指往老頭鼻孔里一插)嘖,死了!
於:廢話,沒死也讓你杵死了,這個!
郭:我哪懂這個,我又沒學過獸醫呀,我告訴你。
於:那您就敢下手啊?!
郭:這事鬧的……嚯,招蒼蠅了,這就啊!
於:哪兒這么快的!
郭:這就招蒼蠅了!趕緊,奔廚房!找你大哥。
於:哦。
郭:一進門,這腳剛進門檻,一瞧你大哥那背影兒……
於:怎麼了?
郭:我眼淚「嘩」就下來了。天下當兒子的這樣的,沒有了!
於:孝順!
郭:啊,看著真腌心啊。半天我都說不出話來。
於:是嗎。
郭:老頭病這么些日子,他從來沒解開過衣服躺著。
於:沒睡過正經覺。
郭:「衣不解帶」就是他呀。
於:嗯嗯。
郭:尤其是飢一頓飽一頓,對自己身體有害呀。
於:對!
郭:尤其這次,三天沒吃飯了,到這會兒你說他吃得下去么?大魚大肉,燉一肘子,來鍋排骨?
於:那哪吃得下。
郭:吃不了啊!也就煮點面條,唉,看著不是滋味啊。
於:夾起來順溜點兒么。
郭:煮點兒寬條兒的,煮點兒細條兒的。
於:嗯?
郭:煮了點義大利面,自己又抻了點面。煮了點龍須面。
於:這工夫也不小啊!
郭:打的鹵子,瀉的芝麻醬。擔擔面的調料。
於:哦!
郭:炸的醬,肉絲兒的,肉片兒的,肉條兒的,肉塊兒的,肉沫兒的。雞蛋炸醬,炸的黃醬,炸的甜面醬啊!
於:我哥哥缺心眼兒是怎麼著!
郭:四十來樣菜碼。
於:是啊!
郭:紅粉皮都切完了,這會兒正剝蒜呢!
於:嗬!吃得還真全!
郭:哎,咳,咳!沒心沒肺啊?!
於:可不是么!
郭:你爸爸死了!
於:告訴他吧!
郭:嗨!啊……?人死了!唉呀,唉呀……(痛心疾首)
於:哭吧!
郭:(哭)要了我的親命嘍~!(一邊哭一邊從鍋中撈面條)
於:好么!
郭:(繼續哭,接著從鍋里挑面條)唉……
於:行了,就別扒拉了這就!
郭:(哭)唉……我這蒜呢?
於:咳,還找蒜呢這個?!還吃哪?!
郭:看著,又心疼又恨得慌,知道么。
於:就是恨得慌了那就!
郭:吃了四碗面條。
於:沒少吃。
郭:又喝了兩碗面湯。
於:嗯!
郭:我說這回行了吧?(學)嗝!
於:飽嗝上來了。
郭:等我躺會兒啊,躺會兒躺會兒……
於:還躺會兒呢還!起來吧!
郭:躺了20分鍾。
於:啊。
郭:哎,哎,哎,起來。
於:嗯。
郭:怎麼了?你爸爸死了。是啊?!(哭)哎喲……你怎麼不早說呢……
於:早說你凈吃面了嗎!
郭:來吧,看看吧,都招蒼蠅了,來吧。
於:剛才就招蒼蠅了。
郭:來這屋一瞧,老頭跟那兒躺著呢。你大哥放聲痛哭啊。
於:那能不哭啊?
郭:「哇……」就哭出來了,頓足捶胸啊。
於:哦!
郭:正哭著呢,門一開,老三回來了。
於:哦,三爺。
郭:你們三兄弟,那會兒他不在家。
於:我出差了。
郭:這個沒辦法,演出上外地。海南島的一個部隊去慰安去了。不在。
於:哎喲,不對!
郭:這老三哪,啊這……
於:行行行行行了!甭往下說了啊。
郭:怎麼了?
於:您那打剛才我聽著就有點偏。
郭:怎麼回事?
於:慰安去像話嗎?!
郭:不給錢啊,慰安演出啊。
於:那叫慰問,您知道嗎!
郭:哦,慰問呢是吧?慰問演出,說好幾年慰安了。
於:什麼學問啊這是!
郭:慰……慰問演出。
於:慰問。
郭:不在,趕不回來,海南呢!
於:啊。
郭:老三近,老三談生意在保定那兒呢。
於:河北。
郭:哎,有一個發明創造。跟那兒正談項目呢。
於:什麼發明啊?
郭:嗯,他研究了一個高科技的東西。
於:哦。
郭:就是這個火燒里邊不加驢肉的。
於:那不就是素火燒嗎那個!
郭:啊,對,你也聽說啦?
於:那研究什麼?嗬,真是……這誰不知道啊這個?!
郭:高科技!高科技,徹底粉碎驢火的夢想!
於: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個!
郭:改素火!素火,啊。
於:早就有這個!
郭:簽合同,請客戶洗澡。在保定,池子里正泡著呢。
於:不夠火燒錢!
郭:啊,手機一響,一接電話,老頭要壞。
於:嗯。
郭:扔了電話從池子里出來,上京石高速,哎呀……回來了!
於:我哥哥裸奔著就回來了啊?!(按:應該是弟弟,但是錄音中說成哥哥,系一時口誤。)
郭:他穿著拖鞋呢。
於:咳!那不管用!
郭:啊,這來一眼鏡來一口罩,算三點式。
於:沒聽說過!該擋的地方全沒擋著!不像話!您說這個都。
郭:哥倆趴在這兒啊,扶著老爺子呀,抱頭痛哭啊。
於:啊。
郭:(哭)寶貝兒哎……
於:哎嘿嘿嘿!
郭:(邊哭邊唱)啊哎唉咳~
於:你就別唱了!
郭:哭啊。
於:哭老爺子有哭「寶貝兒」的嗎?
郭:怎麼哭啊?
於:哭老爺子嗎!哭我的爸爸!
郭:哦,行。哭,哭吧,哭完了,哭完我得勸啊。
於:嗯。
郭:別哭了,別哭。別哭。二位,這事兒這樣啊,現如今老爺子算是沒了。您二位孝心盡到了。下一步,怎麼處理這件事?
於:哎,辦事吧!
郭:就是啊,幾種方法。一種是大操大辦,拿錢來,買這堂事,解心疼!
於:哦。
郭:還有一種方法簡單省錢。
於:怎麼弄?
郭:買倆貼餑餑,綁在你爸爸腳上。
於:嗯。
郭:喊兩條狗進來把他拉出去。
於:啊?!這誰的主意啊這是?
郭:我啊。
於:您?!
郭:我,我沒說出來,我心裡這么琢磨來著。
於:您敢說出來嗎?!
郭:這是一個很搞笑的做法!
於:這兒您還搞笑啊?
郭:我這人好詼諧,您知道嗎。
於:什麼日子口兒了您這是?!
郭:不是,我跟你父親我們情同父子,我能不替他考慮嗎?
於:啊。
郭:這……多搞笑的事啊這個。
於:甭搞笑了!
郭:我可愛鼓搗這事。知道么。大爺站起來了:萬貫家財不要了!
於:哦。
郭:全花了。啊,給你爸爸辦這堂白事。
於:好。
郭:三爺不幹了:這不行啊,解心疼是解心疼,完事咱這日子怎麼辦呢?花一半留一半吧,還得過。哥倆越說越嗆,要打起來了。
於:嗯。
郭:死喪在地不可打鬧啊。
於:這對。
郭:誰勸?我得攔著。
於:您勸吧。
郭:我說,二位,二位!別鬧啊,別鬧。來,你卧這邊,啊,你卧這邊,來來來。
於:對。
郭:別鬧!停著靈呢不知道嗎?這是你們親爹,知道嗎,這不是臭狗食,知道嗎。
於:哎?沒這么比的啊!
郭:我就這意思。我勸他們倆人。知道嗎。別鬧,有事好好商量。大爺的青筋都蹦出來了:沒商量,知道嗎,我起誓!這事就得照我的辦,誰攔著我,哎,我是孫子!
於:說這狠話!
郭:三爺比他還橫,「啪」一拍桌子:你是孫子,我不是孫子嗎?啊?攔著我我是孫子!
於:嚯!
郭:我得勸啊,二位,二位,要再鬧我可是兒子啊!我告訴你們。
於:(怒)去!有這么起誓的嗎?!
郭:別鬧,啊!咱好辦。家裡不是存著點大五幅的白布嗎?
於:哎。
郭:拿出來,做出了孝袍子孝帽子來,都弄好了,給大夥送信。
於:哎。
郭:要說你們老爺子不容易啊。這一輩子為家為業操勞,以至年老氣衰,心臟之症痛絕俱裂,雖經北京著名的醫師肖龍友、孔伯華、汪逢春、施今墨以及西醫方世山,各大名醫臨床會診,怎奈你父親的心臟停止跳動,他老人家乘風而去,駕鶴西歸,構奔西天極樂世界而玩兒……去了~
於:嘿,我爸爸死得還真熱鬧。
郭:報喪訃聞傳出,各界親友紛紛前來弔唁。送來花圈帳子輓聯不計其數。
於:哦。
郭:這邊寫:紙灰飛化白蝴蝶,那邊寫,血淚染成紅杜鵑。
於:嗯。
郭:大夥兒都寫我不能閑著,裁張紙條寫五個大字貼在正當中——
於:什麼字呢?
郭:笑貧不笑娼!
於:咳!哪兒有這五個字啊?
郭:隸書,寫的隸書。
於:您就甭說這書法了。沒有寫這字的!
郭:沒有就撕下來,撕下來貼大門上去。
於:咳,哪兒也不能貼啊!
郭:大門旁邊有啊,那字兒是我寫的!
於:哪兒啊?
郭:大門左邊四四方方四個大字,蒼天有眼!
於:(怒)我爸爸死得活該是怎麼著?
郭:不是啊,叫什麼……
於:恕報不周!
郭:對不起啊,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歲數小。
於:真是。
郭:我打你們家過,看見天兒貼著,我沒注意過。
於:你們家才天天兒貼這個呢!
郭:叫什麼,恕報不周啊?
於:恕報不周!
郭:「恕報不周」。都弄好了,給老爺子換洗衣服。跟床上這么些日子這身上都餿了。
於:就是。
郭:胳肢窩都小茴香味的。啊,洗。把這身扒下來。擦吧擦,洗吧洗吧。
於:嗯。
郭:大柴鍋,做好了。架上火,咕嚕咕嚕嚕嚕。水開上來了。
於:啊。
郭:這活兒誰干?我來!
於:您干?
郭:脫一大光膀子,來一大皮兜子。
於:哦。
郭:膠皮鞋,水熱了嗎,啊?水熱了嗎?(洗)
於:干嗎,您這是煺豬毛呢這是怎麼著?
郭:乾乾凈凈的么。
於:乾乾凈凈您穿水叉干嗎呀?
郭:乾乾凈凈,弄我一身,弄我一身,啊。
於:嗯!
郭:拿那鐵刨花,倒上84(消毒水),「嘩,嘩……」
於:還消消毒。
郭:乾乾凈凈的,穿好了裝裹。整部金剛經陀羅經被,漂白布高筒水襪子。
於:哦。
郭:都穿好了。把棺材就搭來了。
於:哦。
郭:早年間的老存項啊,北京前門外打磨廠萬益祥木場的貨,這個材料叫金絲楠!
於:好東西!
郭:棺材來了,上三道大漆,掛金邊,頭頂福字,腳踩蓮花,棺材頭里邊兒用白油漆寫的宋體的扁字,寫著你父親的名字。
於:哦。
郭:上寫著「欽封」。這「欽封」倆字是紅的,底下是白字,是你爸爸的名字。
於:哎。
郭:「欽封登仕郎於太公諱進鍋」。
於:我爸爸叫魚進鍋呀!
郭:啊?
於:幹嘛,您這是熬魚是怎麼著?
郭:你說叫什麼?叫魚頭泡餅?
於:沒聽說過這個!
郭:這帶主食這個。
於:沒餅什麼事兒,這里頭!
郭:啊,餅都吐出去了?
於:咳,甭說這個了!
郭:不要這個是吧?哎。反正不知叫什麼吧。入殮!什麼叫入殮啊?
於:這是……
郭:死人裝棺材。
於:這叫入殮。
郭:入響殮。吹管子的,打那九音鑼的。八面大鑼那個大呀。
於:是啊?
郭:這么大個這個大鑼,我告訴你。哎,嘿,嗯,這么大個。(比劃出茶杯口大小)
於:咳喲嗬!這叫大鑼啊這個?
郭:(學)當,當~
於:它,它太小了!
郭:算卦的上你們家隨份子來了。
於:轟出去!
郭:實際上那鑼很大。敲起來震天震地。咣,齊,咣,齊咣齊,咣~
於:這就對了。
郭:敲得人心都碎了。
於:是啊。
郭:陰陽聲一報,吉時已到。請大爺!掐屍的、入殮的全過來了。這叫長子抱頭!
於:是!
郭:你大哥過來,好,來了,走~(捏著鼻子提起屍體,向外一扔)
於:您這往出扔臭大姐是怎麼的?
郭:都腥氣了!
於:什麼腥氣啊?!
郭:長子抱頭啊。
於:長子抱頭這么抱!(雙手)
郭:這么抱是啊?走,師傅,受累,吹!「俺們這旮都是東北銀~」
於:咳!
郭:好聽,這好聽。
於:這好聽管什麼用啊?
郭:緊跟著,高搭法台請和尚念經。正中間坐著一位,頭戴毗盧冠,身批袈裟(註:就是西遊記里唐僧那身打扮)這位大帽,兩旁邊是小和尚。念的是焰口施食開十六本經,一邊念一邊撒米撒小饅頭。(拍手)這經太好聽了。
於:哦,那這么著,那好聽你給學學這個經怎麼樣?
郭:學這念經的這個啊。好好好。(清清嗓子)會得不多啊。
於:唱幾句。
郭:簡簡單單的。
於:哎哎哎。
郭:(念)道場成就,賑濟將成。齋主虔誠,上香設拜。(唱)壇下海眾,俱揚聖號。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把彌陀念,枉在世上走一遭。近觀山有色,細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八月中秋雁南飛,一聲吼叫一聲悲,大雁倒有回來日,死去亡魂不回歸。眾群僧把法鼓敲,敲木魚兒打金鐃,你我好比鴛鴦鳥(好比鴛鴦鳥),比翼雙飛在人間哪……啊……哎……
於:(打郭德綱)不像話!什麼亂七八糟的這是!
郭:念完經打和尚!
於:就用這兒了是嗎?
郭:沒告訴你就會幾句嗎,你不攔著點。唱錯了。
於:咳,我還攔晚了。
郭:每七天念一回,僧道檀尼輪班來,北京居士林的居士給你父親撰咒。
於:對。
郭:一般人請的來嗎?居士林的來了。
於:是。
郭:功德林的也來了。
於:啊?
郭:起士林的也來了,麥當勞的也來了,全聚德的也來了。
於:怎麼來的凈是飯館的啊?
郭:借這個機會蓋一個小吃街,蓋個廟會什麼的。
於:咳!這不跟著起鬨嗎這!
郭:給你爸爸帶來福利啊!
於:不要這個!
郭:好。一直等到出殯這天,早晨起來看這天啊……嗬!
於:大晴天!
郭:黑得跟鍋底似的!
於:哎喲!
郭:「骨碌骨碌……」打雷,「喀嚓」打閃。
於:啊。
郭:一看見打雷,你大哥趕緊出去,抱著樹。
於:哦。
郭:(學)都躲開點,打雷了!別劈著你們啊!!
於:就劈他一個人兒啊!
郭:好詼諧!
於:這地方詼諧什麼呀這!
郭:詼諧!
於:這地方用這個嗎?!
郭:「搞笑大爺」么,就是他。
於:甭說這個了。
郭:他非常喜歡拿自己找樂,知道嗎。
於:那也不能抱樹去。
郭:糟踐自己給大夥帶來樂趣。好人啊。
於:得得,算了吧。
郭:一會兒的工夫,天可就晴了。
於:哦。
郭:晴空萬里,紅日噴薄。院子里邊立三棵白杉槁。打七級大棚、過街牌樓、鍾鼓二樓,藍白紙花搭的綵牌樓,上寫三個字,當大事。
於:嗯。
郭:孟子曰:「唯送死者以當大事」,早晨九點來鍾出堂發引,先放三聲鐵炮,請來了文官點主、武將祭門。
先由杠夫二十四名將經棺請出門外,杠夫滿都是紅纓帽、綠架衣、剃頭、洗澡、穿靴子,一個個是滿穿套褲,八十人杠換三班二百四十人,擺開一字長蛇五里陣,浩浩盪盪,威風凜凜。最前邊是三丈六的銘旌幡,緊跟著就是紙人紙馬。
於:哦。
郭:有開路鬼、打路鬼、英雄鬥志百鶴圖,方弼、方相、哼哈二將,秦瓊、敬德、神荼、郁壘四大門神,有羊角哀、左伯桃、伯夷、叔齊名為四賢,紙人過去了,童引法鼓子弟文場,七個大座帶家廟。
松鶴、松鹿、松亭子,松傘、松幡、松轎子,花傘、花幡、花轎子,金瓜鉞斧朝天鐙,纓舞纓幡纓罩纓,肅靜迴避牌,外打紅羅傘一堂,上綉金福字,飛龍旗、飛鳳旗、飛虎旗、飛彪旗、飛魚旗、飛鰲旗,四對香幡、八對香傘。
尼姑二十名,道姑二十名,檀柘寺的和尚四十名,雍和宮大喇嘛四十名,在前面有影亭一座,擺著你爸爸的像片。
於:咳!猴兒啊!
郭:送殯親友兩千多位,有的人架著你哥哥,有的人架著你兄弟,這哥倆頭戴麻冠、身穿重孝是泣不成聲啊。
於:哭!
郭:早晨九點鍾出堂發引,這口棺材,由南城奔北城,由北城奔東城,轉遍了北京四九城,到晚上七點半才把這棺材抬回了家!
於:怎麼又抬回來了?
郭:沒墳地!
於:去你的吧
(1)三爺太孝順擴展閱讀:
白事會以喪事為主題,一般是逗哏的說幫捧哏的父親辦喪事,覆蓋面很廣,將北京天津河北地區的喪事風俗基本涵蓋,結尾常以沒墳地為大包袱抖出,結束。
由中國已故相聲泰斗馬三立老先生首創。,馬志明、黃族民,侯寶林、郭啟儒也曾經演過,2010年郭德綱、於謙也曾演過,第二班,大逗相聲,樂豐齋相聲茶社,宏春社,泰友曲藝社等相聲班社都有演出白事會。
參考資料來源:網路——白事會
㈡ 《大宅門》:狡猾世故的三爺做盡壞事,為什麼卻迎來「流芳千古」的美名
《大宅門》這部電視劇中的人物,讓人印象深刻的當數白家老三白穎宇。
劉琦將白穎宇這個人物詮釋的非常到位,堪稱完美,他身上有著玩世不恭的痞性,也有不屈不撓的悍性。
小時候看電視我們都崇拜十分正派的人物,這些人物形象都不食人間煙火,但是長大之後才發現,任何人物都有兩面性,能從眾多的不足中發現人物的閃光點,這樣的人物更加有血有肉,也更能打動人心,白穎宇就是這一類,年輕時做盡壞事,年老時幡然醒悟,依然能夠影響無數人。
㈢ 為什麼大宅門里七爺的奶奶,那麼不喜歡大爺呢不吃他買的點心呢
老話常說“會做不如會說,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白家老大憨厚老實,做事勤快穩重又孝順,白家上下都點著頭佩服,相反,白家老三“混”世魔王在白家就靠一張嘴,上哄父母下騙損友。
從吃糕點就能看出來,白老太太偏心老三,不只因為他會哄人,還有善於揣摩別人心思的那股勁,而白大爺太實在,不會為人處世之道,也沒有察言觀色的機靈勁。
白家老三是家裡的小兒子,白老太太自然心疼,連帶著白大爺也慣著這個三弟,白老三從安國進葯回來,白家帳房和庫房快吵翻了天,中間虧損了兩萬兩,白二爺找白大爺做主,白大爺卻說“你別管了,這事都推我身上吧我兜著就是,”裡屋的妻子氣沖沖地說“你能回回都兜著?這事不說清楚,趕明你得背黑鍋,我們大房幫三房墊多少銀子了?”
聽著妻子的嘮叨白大爺怒摔杯子呵斥道“我們兄弟說事呢,你摻和什麼?”一旁的白二爺唯唯諾諾的說“我倒覺得大嫂說的對,你老兜著,你都把三弟慣壞了,”白大爺說了句顧全大局,堵的白二爺無話可接。
正是因為父母兄弟的維護和溺愛,才讓白三爺游盪成混混模樣。
㈣ 《良陳美錦》中陳三爺為啥喜歡顧錦朝
就是一見鍾情,而且上一世和這一世他都喜歡她。
男主陳三爺,他是陳玄青的父親,因為妻子去世,所以迎娶了顧家嫡女顧錦朝。其實三爺一直對錦朝很好很好,只是錦朝上一世真的太讓他心寒了。他一直一心一意對她,擔心她的安慰,為她著想,盡管不善於表達,但是行動大於言語,可是換來的只是一場欺騙。上一世的顧錦朝確實愛錯了人,她愛的不是他,所以這未免是一種遺憾。
在這部小說里,我看到了一個女子的情感進階之路。其實在我們現實生活中很多女孩子都會遇到這樣的事情,總是想追逐自己所愛的,哪怕對方不愛自己,也會不顧一切地付出。到後來都會慢慢醒悟,會懂得愛情不是一廂情願,而是你情我願。
顧錦朝這一世重生,看淡了很多東西,也開始明白三爺的苦心。一次陰差陽錯里,再次和三爺結為夫妻。三爺依然很疼她,一心一意為她付出。這時候她才明白,上一世她真的是痴心錯付,錯過了眼前人,這一世她更加珍惜三爺,也一心一意對待三爺。
正是因為顧錦朝有了這樣的覺悟,所以才會擁有了這么美好的結局,擁有這么優秀的夫君。盡管她上一世痴心錯付,但是這一世終於愛對了人,也不算是一種遺憾了。
㈤ 三爺太的老婆叫什麼
叫三奶奶,三爺太的老婆如同稱呼?叫三奶奶。因為三爺太是爺爺的同胞兄弟,是同門同族同父同母,而且有血緣關系的嫡親兄弟,所以三爺太的老婆就是爸爸的兄弟媳婦,也就是我的三奶奶,因為我們都是上一輩的子孫後代,是直屬的親人關系,是真正的一家人親人。
㈥ 為什麼很多人叫三笠為「三爺」
三笠為何被稱為三爺呢?要從她做的一些事情看出來。
在特羅斯特區域戰斗中,三笠還碰到了利步斯商會的會長,會長因為要搬運貨物所以一直堵住了大門不肯通過,三笠此時就是霸氣外露,拿著劍直指會長,要是會長不搬開的話他的小命就沒了,這樣的威脅之下會長只能妥協了。
三笠在戰斗中的強勢也讓人想叫她一句「三爺」啊!
㈦ 儒林外史中匡超人中的人物形象分析,並且在文中找出句子證明
《儒林外史》中匡超人的人物形象分三個階段:
1、匡超人年少是心地善良,事親孝順,是個淳樸可愛之人。
書中描述:他在馬二先生資助下回到家見到娘親就「放下行李,整一整衣服,替娘作揖磕頭。」父親卧病在床,他晚上拿個被單,睡在父親腳跟頭。他白天里殺豬,賣豆腐,晚上便服侍父親。他父親夜裡睡不著,要吐痰,吃茶水,一直到四更鼓,匡超人就讀書陪到四更鼓,每夜只睡一個更頭。
2、匡超人初到杭州後,就卷一幫無法取得功名的假名士之中,年少時那朴實敦厚的人品開始受到這些假託無意功名富貴自命清高,卻意圖投機取巧僥幸名利雙收的理論污染,思想開始蛻變,被這些人同化。
書中寫到:雖然馬二先生教他懂得了讀書人應以文章舉業為主,但這條路終究是難走的,況且此時的恩師李本瑛已被人誣告摘了印,無人提攜,於是匡超人轉身投入到西湖斗方名士們所吹捧的「終南捷徑」之中了。
3、匡超人漸漸在這個污濁社會的學有所成,習得一身暴寡情薄義、虛偽、撒謊的嘴臉。
書中敘述:他本已娶妻鄭氏,卻在李「恩師」問及可曾婚娶時,「暗想,老師是位大人,在他面前說出丈人是撫院的差,恐惹他看輕了笑,只得答道:『還不曾』。」只這三個字的謊言使他又得娶李「恩師」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的外甥女,又得了極其可觀的數百金的裝奩,享了好幾個月的天福。
匡超人對著景蘭江和蔣書辦攻訐曾經給他許多幫助的潘三說:「潘三哥所做的這些事,便是我做地方官,我也是要訪拿他的。」潘三固然作了許多壞事,現身陷縲紲是罪有應得,但匡超人卻不應棄之不理。想當初潘三待匡超人也不薄,被捕後也未將匡超人供出來,此時匡超人不念半點舊日情分,其心如蛇蟲螫毒。
(7)三爺太孝順擴展閱讀:
匡超人出自《儒林外傳》,主要內容:
《儒林外史》的背景在清朝康、雍、乾三代,這時中國已出現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的萌芽,社會表面的繁榮掩蓋不了封建社會的腐朽,統治者鎮壓武裝起義同時,大興文字獄,考八股、開科舉,提倡理學以統治思想等方法牢籠士人。
作者吳敬梓反對八股文、科舉制,憎惡士子們熱衷功名利祿的習尚。他把這些觀點反映在《儒林外史》里,以諷刺的手法,對丑惡的事物進行揭露。
書名上,「儒林」一詞源出《史記》「儒林列傳」。是「儒者之林」,指學術界等。國史列傳,自然是「正史」,作者專門以「外史」為書名,正是為了作區別,以類「正史」,而實際上描繪的卻是清代廣泛的社會生活,反映了作者同時代的文人在科舉制度毒害下的厄運。
㈧ 誰走盜墓筆記最新章節,就是吳邪戴上三叔面具之後的……謝謝
【第一章】
我在小旅店的廁所里,看著鏡子裡面的臉,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任何的想法,我只是看著鏡子里的人。那個人很熟悉,但他不是我。這種感覺非常奇妙,混合著一種「逃脫」感和「恐懼」感。我好像藉由這張臉「逃脫」看作為吳邪的命運,但是進入了一個更加讓人不可能控制的「人生」里,這種不可控制是真正的不可控制,包括了無數的可能性。我幾乎無法預測,我之後的人生會是什麼樣子。
最開始的時候,我即使沒有面對鏡子,都會輕微地發抖,現在好多了,很多東西,一開始你會覺得無法接受,但一旦你接受了,也就這么回事而已。
在就範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所謂的「面具」,可以做到這種鬼斧神工的地步,我即使貼著鏡子,都可以看到面具的毛孔和我原來的皮膚幾乎沒有區別,只是感覺粗糙了一點。以前見到悶油瓶的時候,還覺得那是一種高深的旁門左道而已,現在我真的佩服了,這種手藝,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發展出來的。頭發染成了斑白的顏色,三叔的斑白是他歷經多少年的痛苦才沉澱下來的痕跡,而我的斑白,卻只需要幾個小時,就看著毫無差別,這么一來,反而覺得三叔的痛苦是多麼的不值得。
那個姑娘說,這張面具,可以不需要任何保養使用四個星期,但在這期間,即使我想撕也撕不下來。
中國的易容術,其實是一種發展非常成熟的化妝術,和現在的塑化化妝非常相像,但是因為目的的不用,所以面具的成本比塑化化妝要高得多,不可能在現實中大量推廣------
只有真正掌握了技術的人, 或者是有非常重要目的的人,才會使用最難的活兒,是做一個現實里存在的人的臉,不是變成一個陌生人,而是變成一個熟悉的人,這就需要帶上面具的人。達到神態的高度相似。
「我只是給你一張皮,這張面具除了戴在你的臉上,還需要你自己戴到你的心上」。她臨走的時候,淡淡的看著我,說了這么一句話。
戴在我的心上?我看著鏡子里的「三叔」,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想著當年謝連環戴上三叔的面具時,有沒有也被這樣教誨過。但是這么多年來,他真的戴上了,戴在臉上的面具能撕下來,戴在心上,又會如何?
我看了看手錶,時間到了,用水洗了把臉,用毛巾擦乾,面具沒有融化掉,看來最後的一步也成功了,就嘆了口氣。
回到卧室躺在狹窄的單人床上,我開始琢磨今後應該怎麼辦?今後的一切,包括我說話的樣子,都是一個空白,我什麼都得想好。
最早升起的一個念頭,是想脫光了去外面跑一圈,反正不是我自己的臉,我可以做無數以前怕丟面子而不敢做的事情,比如說,闖女廁所、頭上頂著痰盂之類的。但隨即擺脫了這個念頭。
我戴上面具的目的,是為了讓三叔所有的盤口再重新整合起來,提出所有還可以提出的資源,用來營救悶油瓶他們。這是我唯一的目的,但我首先要做的是不可以被識破。
我的聲音沒法偽裝,這需要專門的訓練,想也不可能我自己殺到他們中間,嬉笑怒罵把他們都搞定,我又不是影帝,以我的這種氣場,肯定幾分鍾就會被人識破的。這事只可智取,不可力敵,還得得了便宜賣乖,最好的情況是,我不用和他們正面沖突,我只要遠遠地讓他們看一眼,然後使用一個代言人。
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我必須得到潘子的幫忙,只有他最熟悉三叔和三叔下面人的秉性,但是,我真的不想把潘子再拖下水。他應該走出來,至少應該在出口徘徊,不應該再走回去了。 但除了潘子之外,還有誰可以幫我呢?
我想來想去,想不出任何一個人來。我這才發現,沒有了三叔,我在這個圈子裡真的一無所有。
我拿出手機,一個一個名字看下來,就發現短短幾年之間,太多東西都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最後,還是撥到了潘子的那一欄上,我閉上了眼睛,說了聲「對不起了」,就撥通了他的號碼。
潘子應該還沒有回來,否則他一定會打我的電話,外面是傍晚,不知道他今天又遭受了如何的揶揄。也不知道他看到我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很好玩,但是同時,又覺得有一種無法抵禦的低落。在電話里我沒有跟他說具體的事情,只說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他的聲音還是很沉著,但透著無比的疲憊,我們約了一個地方見面。
我翻身起床,從衣櫥里拿出一套衣服,那是那個姑娘給我的,是三叔喜歡穿的那種帶點古風的外套。我脫掉了我的T恤,換上了那套衣服,心說小花的服務真的很周到,非常合身。
想著我發給他一條簡訊:「謝謝」。但是沒有迴音。
走出門口的那一剎那,我有意挺了挺腰板,提醒自己,出了這個門之後,我就是另外一個人了。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不用刻意,走在路上,我的步伐自己變了,走過大堂的時候,我照了下衣冠鏡,發現我的眼神里,透著一股異常的冷冽。
【 第二章】
我在湘江邊上的咖啡館里和潘子碰頭,潘子看到我的那一剎那,一下子愣住了,我看著他渾身發抖,看著我幾乎說不出話來。但是,他幾乎立即就意識到了什麼,慢慢冷靜了下來。
「小三爺?」他看著我,試探的叫了一聲。
「果然還是瞞不住你」。我就苦笑。
他還是看著我,良久才出了一口氣,坐了下來:「你這是要干什麼,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我把我的想法,還有小花給我面具的事情對他說了一遍。我告訴他,我覺得這是唯一可行的計劃了。
他看著我的臉,很久沒有說話,好像在思考,好像又在打量做的逼真的程度。過了很久他捂住了自己的臉,深吸一口氣,然後點頭道:「你真的決定這么幹了? 」 我點頭。
「小三爺,三爺的日子 ,不是人過的,這話有很多種意思,總之,以你的品性,絕對扛不過去。」
潘子道,「你知道,我們都在和什麼人打交道,但是,你看到的,只是我們最溫和的一面,這個行業真正的面目,是超出你的想像的。」
我嘆了口氣,這種話,我知道潘子絕對不是在危言聳聽,他說這些話也是為了我好。
「我想去救他們。」我道。「我很想去救他們,我不想這件事就這么結束,所以,扛不住我也會扛。」
潘子繼續看著我, 問道:「面具能維持多久?」
「四個星期」。 他點了點頭:「那時間有點緊,我們必須加快時間了。」
我看他的意思是同意了,鬆了口氣,潘子這一關算是最好過的,之後問道:「你覺得應該怎麼辦?我們第一步應該做什麼,去找王八邱算賬嗎?」
潘子搖了搖頭:「你知道剛才我是怎麼認出你的嗎?」
我搖頭,他繼續道:「你猶豫。在你剛才看到我的是火,你的臉上滿是猶豫,這是你特有的表情,在三爺臉上,是看不到這種表情的。」他頓了頓,「所以,我們要做的第一步,應該是讓你毫無破綻,否則,你只有一張空皮囊。那些人都是人精,你誰也瞞不過。」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心裡想著我真的猶豫了嗎?
潘子就指著我道:「就是這個表情,你必須完全改掉你的猶豫。」
我嘆了口氣,心說這幾乎是我的本能,我怎麼改得了?
潘子看了看四周有沒有禁煙的符號,發現沒有後就點起煙道:「三爺遇到的事情,一定是自己先有一個判斷,很少會征詢別人意見的表情,看人的時候,他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這些你都沒有。」
「那怎麼辦?這種東西太難了,我只露幾面,你替我扛著行嗎?」我問道。
潘子苦笑著搖頭:「在幾個月之前也許還有可能,現在你也看到了,他們不會聽我的,你要實行你的計劃,你需要實打實的站在我們面前,告訴別人,你就是三爺,你回來了,不聽話的人准備死。」
我想了想就覺得不寒而慄,馬上搖頭:「我肯定做不到,這個太難了,就算天天練也不太可能做到那種地步。」
「你剛才不是說要扛嗎?小三爺」。潘子看著我,「這只是第一個難關,你還沒有嘗試就說做不到,那之後的所有事情都是做不到的。這不是拍電影,這是真實的生活,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我看著他的眼神,意識到他是想讓我知難而退,但我知道自己正處在底線上,是退無可退的,我終於道:「好吧,我會做到的」。
潘子繼續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我努力傳達一種不是猶豫的鑒定,他終於把煙一掐:「走吧,我們找個隱秘的地方繼續,我來想想辦法,你也要隨時記住,你現在就是三爺,這里到處都是三爺的老兄弟,眼睛太多,你逃不掉的。」
我點頭,他起身,忽然對我道:「三爺,走吧、」 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是什麼意思,忽然覺得湧起一股難受,好容易才忍住站了起來。
他走是我的前面,幫我把門打開,我忍住道謝的沖動,徑直走了出去。那一刻,我忽然覺得我開始失去了什麼,那失去的東西一定是我平時沒有注意到的,但在這一刻,我卻覺得無比的沮喪,正想著,忽然前面的路邊有幾個人分別從幾輛車上下來,全部朝我走了過來,我一看就一愣,竟然是王八邱。
我回頭看了看潘子,潘子也是一愣,就見王八邱帶著四個人,看著我笑:「三爺,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通報一聲,兄弟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呢?」
【第三章】
我剛想說話,忽然意識到不對,我一出聲就露餡了,現在不能說話,只能想還能怎麼辦。 三叔這個時候應該怎麼辦?三叔這個時候會怎麼辦?我腦子里亂成一團,眼看著王八邱就到我的面前,看見我的臉,他立即出現了詫異的神情。
我看著他,瞬間只想出唯一一個不會露餡的辦法,我迎著他上去,掄起左掌就狠狠地朝他鼻樑上打了過去。他猝不及防,被我一下打翻在地,我的手立即傳來劇痛,但還是咬牙忍住,立即上去又是一拳, 把剛爬 起來的他又打翻在地上。
他殺豬一樣的叫起來,我想起上次吃飯時他的話,也真的火了起來,反正不知道 能不能瞞得過去先打過癮再說,直接站起來對著他狂踹。
那傢伙看著挺狠,打架非常棉,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他身後的幾個手下終於反應過來沖上來,潘子立即攔在我的面前,對他們道:「想死就來,一刀一個,三分鍾不把你們幹掉我就是孫子。」 潘子的狠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時間四個人都不敢動。
這時候我打的自己的手都沒感覺了, 怕等下治手的費用比這傢伙都多,也不能太過分,又踹了幾下,轉頭 就走。
潘子看我走了,呸了一口,也跟著我來了。我們走過一個路口,看到那幾個手下立即去扶王八邱,當即加快步伐走到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之後揮手,發現自己的手腫的像饅頭一樣。
「下次用巴掌。」潘子道,「用拳頭打他是給他面子。」
我看了看後面,就問:「沒露餡吧?」
「不一定,他一定是布了眼線,一直跟著我或者你,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以為三爺回來了,立即過來看風 水,剛才的反應不錯,就是打的不夠狠。 」
「還不夠?」
「要是我下手,咱們就不用擔心他有沒有看出來了,」潘子道「不過不管他有沒有看出來,這一頓揍他肯定也迷糊了,暫時不管他,我們快走。」
我們一路上了計程車,潘子說不能去我原來的旅店,也不能去他那裡了,到今天晚上肯定全長沙都會知道這個消息,得先躲起來,但也不能躲的太久,因為三爺從來不怕那幫鳥人,明天一定是一場硬仗。如果明天能熬過去,立即就回杭州的本鋪,就可以消停很長一段時間。
我點頭,他就道:「今晚不能睡了,我得告訴你怎麼才能混過去,不過,明天也不能像我說的那樣硬碰硬,一個晚上你肯定沒法學成三爺的樣子,明天我找個地方,你在裡面,我在外面,讓他們只能看到你的臉,你不用說話,但是要訓他們。」
「不說話怎麼訓?」我奇怪道 潘子就神秘的一笑:「我等下教你三爺神技的第一招,沉默中訓人。」
當天晚上,我幾乎通宵在練那沉默訓人的招數,其實就是隔空摔賬本。
盤子說,我三叔生氣的時候, 一般很喜歡罵人,但他暴怒到了極限的時候,反而會沉默。他會把有問題的賬本拿出來,讓問題賬本所在堂口的人在外面等著,如果解釋得體,他就放下,如果有問題,他會把賬本 甩出來,那人就知道自己完蛋了。賬本一定要摔得准,但也不用太准。但我的問題是,我必須認得所有盤口的人的臉。
明天還會來一些副手 ,人數加起來可能超過三十個,潘子這邊又沒有照片,潘子只能先布置一個圖,他明天會讓那些人按照順序站著,然後排上號,我聽到名字就硬記一個號碼,把本子往那個號碼那邊甩過去。
我練習了一個晚上,終於略有小成,扔著扔著也有了心得,最後,還需要摔一個煙灰缸,作為總結。
這煙 灰缸要扔向潘子,作為他辦事不利的懲罰,以便潘子可以借這個發飆。
我看了一下那個即將被摔的煙灰缸,它是清明後期的琺琅彩盤子,不由得心說潘子你可得接住,我這一摔 就六千多塊呢。
凌晨的時候,我睡了一會,潘子在早上五點的時候,群發了簡訊:「收磷,九點,老地方。」 這也是暗話,和龍脊背一樣。
我們兩個起來後穿戴整齊, 出門時潘子就道:「三爺,你就是三爺。」
我看著他,不知道他是在對我說還是對自己說,剛轉彎出去,忽然從路口的暗處出來一個人,一刀就砍在 了潘子身後。猝不及防下,潘子一下翻出去幾步,後背的血灑了一地,那人回身立即朝我撲了過來,手裡是一柄砍刀, 對著我的脖子就砍。
我急忙閃過,潘子已經爬起來,一把揪住那人的後領,幾下就把刀搶了過去,那人用力掙脫了,我立即看 到他後面的黑暗裡,走出來了六七個人,他們都拿著砍刀,二話不說,朝著我們撲了上來。
潘子的後背已經被血染紅了,他抓著砍刀,輕聲對我說:「不要跑,看著我,鎮定。」
我的身上全是冷汗,沒有說話,就見潘子把刀一橫道:「才七個人,王八邱捨不得出錢嗎?」
「王八邱?」我看著那些人,忽然意識到了是怎麼回事,這些可能是王八邱派來滅口的,那他是怎麼找到 我們的?他的眼線真的這么厲害?那些人的表情,冷的無法理解,我甚至不認識他們,他們散發出的那種感覺,忽然讓我非常害怕,即使在 斗里,遇到那些奇怪的東西,我也沒有這種奇怪的害怕感,我想到以前我還是小三爺那時邱叔的樣子,他 還偷偷塞給我零花錢,我一下子覺得人可以很勢力,但不是應該有底線嗎?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這就是人心嗎啊?
我看著潘子後背的血,這道刀痕讓我覺得無比目眩。
【第四章】
潘子砍翻了三個人後,其他人立即跑了。 他看了我一眼,靠在牆上喘氣,就道:「王八邱是商人,這種事情不專業,要耍狠的,靠這種人是不行的。」
我苦笑,問他要不要緊,上去扶他,他搖頭,讓我別過來:「大老闆扶著被砍的伙計,那就是沒落了,我沒事。」說著指了指另一邊,我發現那幾個人還沒有跑遠:「他們肯定還有一半的錢沒到手,非得弄死我 們才行,還想找機會偷襲。」
「那怎麼辦?」我看著那個方向, 「你這樣會失血休克的。」
「不會,老子失什麼都會休克,就是不會失血休克。」潘子道,他站了起來,我看到後面的牆上全是血跡 ,「走,我們就追著他們走。」
走了幾步他停了停,我發現他的表情有點痛苦,但是他皺了皺眉頭,沒有作聲。
我們一前一後向那幾個伙計走去,潘子橫著砍刀,把刀刮在牆壁上,一路颳了過去,這是打架斗毆最下等的恐嚇方式。以前這種事情一定不需要他來做,但是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那幾個小鬼就這么被潘子逼得一直退到大路邊上, 潘子的血把他的褲子弄濕了。他放下刀,看那幾個小鬼還是沒有逃走,而是直直的看著我們,顯然是看到潘子的樣子,知道他遲早會倒 下。
我們站在路邊等計程車,但是,舉目望去,我就心叫不好,這個地段要打上車比杭州還難。我忽然就覺得這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我們被別人砍了,然後我們在虛張聲勢,撐到了大路邊,但是卻打不到車,也不知道是不是潘子拿刀的原因。
眼看潘子靠在樹上,馬上體力不支了,我非常焦慮,想到剛才潘子說的這是不專業的手段, 難道三叔不在了,我們就會被這種不專業的手段逼成這樣嗎? 那幾個人漸漸靠了過來,看潘子死死捏著砍刀,看了我一眼,顯得也有些無奈。
我忽然很想打電話報警, 但那一剎,我忽然想起了他的話。 「有些事情你說抗不住的。」 我一直以為他所謂的扛不住是各種巨大的來自於各方面的壓力,我沒有想到,扛不住是這個樣子。
這么沒 有美感,這么赤裸,眼看自己的好朋友快不行了,還要假裝鎮定,又不能選擇逃跑,不能選擇其他幫助,只能在他們的游戲規則之下死扛。
我的手在口袋裡捏成了拳頭,想著如果潘子不行了,我應該怎麼辦,接過潘子的刀繼續嗎?
這時候,我忽然看到對面那幾個小子一陣歡呼,接著從另一邊的道路又沖出來十幾個人,所有人都拿著砍 刀。兩幫人一對話,立即就看向我們,領頭的一揮手,迅速向我們逼過來。
我心一涼,心說竟然還有人。 潘子猛地站了起來罵了一聲道:「呦呵,是南城的小皮匠,王八邱消息挺靈通的啊,知道我和他的過節,三爺,你往後靠靠,別弄臟了衣服。」說著把刀往樹上拍了拍,一個人向他們走了過去。但是沒走幾步,對面的人卻都停了下來,都看著我身後。
我看見他們的表情很尷尬,潘子也覺得奇怪,停 下來回頭看。
我回頭看到我的身後路邊的幾輛車里,車門陸續打開,走出來好多人,霍秀秀走在最前頭,穿著一身休閑裝蹦蹦跳跳的上來,勾住我的手,對我道「三叔,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我看到另外一邊小花穿著西裝和他標志性的粉紅襯衫, 一邊發著簡訊一邊也走到我前面,頭也不抬的發完了,才看看對面的人,說道:「送三爺去老地方,遇到王八邱,直接打死,算我的。」
【 第五章】
不管是人數還是聲勢,我們這一邊都絕對的優勢,對面的人立即瓦解。
小花看著退後四散而跑的人,把手機揣入自己的懷里,對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即就有一些人追了上去 。
我看見四周好多行人遠遠地看著我們這邊,覺得這樣目標太大了,就對小花說道:「算了。「
潘子走了回來,道:「花爺做得對,這些人一定要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其他人再想找人來暗算我們,對方接生意的時候想到前人的下場,就得好好考慮考慮了, 」說著看向小花:「花爺,又欠你一個人情。 」
「扛得住嗎?」小花問他, 潘子點頭,小花指了指後面:「上車」。說完看向我就笑:「三爺,走一個。」
我心中暗罵,他媽的,你特地設計,就是來看我出這個洋相的嗎?一邊正了正形,跟著他們上了車。
小花開車,我坐在前座,秀秀和潘子在後座,開始給潘子處理傷口,一時間滿車的血腥味,潘子就道:「 對不住了,丫頭,又把你們的車弄臟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跟著三爺,這種場面還少嗎?」秀秀不以為意道。
我問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來幫我了? 小花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我:「活兒不錯,那丫頭果然值那個錢。」
我知道他指的是那個給我戴面具的丫頭,下意識摸了一下臉,說道:「你不是說,這張臉是你唯一能幫我 的,怎麼現在又來了長沙?」
「我不是為了你來的,」小花道,「我是為了三爺來的,現在不是我幫你,是你在幫我。」
我心中奇怪,潘子在邊上道:「花爺是我叫來的」 我回頭看潘子,他就說,他昨天對所有和三叔有業務關系、關系還不錯的人,或者是以前的朋友,都發了 信息,說是三叔這里出了一個「大海貨」,也就是無法估價的非常珍貴的東西,讓所有人都過來看貨。這是一種聲勢,我們現在只有兩個人,就算租輛豪車,看上去也非常的寒酸。
以前三叔就算一個人,因為 氣勢在,走在道上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帶著風的,但是三叔出事之後,各種混亂下,這股氣已經散掉了,他下面那些小盤口的伙計,殺來殺去,殺氣被提起來,他們會有一種錯覺,就是自己的氣已經能壓過三叔了。現在,我們需要在聲勢上把他們重新壓回去, 要讓他們在看到三叔的那一剎那,就發現自己的殺氣只是一種錯覺,人只要第一口氣被壓住,後面再橫也橫不起來。
「我在北京一團亂麻,要沒有那個簡訊,我就得被困在北京。」小花道,「看了簡訊,我就知道你真的做了選擇,我也有了借口可以過來。」
我看著他身後的人,問他那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不能直接從這些人里挑人出來夾喇嘛,他不是還 挺拉風的嘛。
小花看了看後視鏡道:「霍家老太的事情,我還瞞著,沒敢說出去,但是霍家已經開始亂了,他的幾個兒子非常難弄,現在他們就等著讓我給個交代,告訴他們奶奶去哪兒了。」
霍家老太和小花一起出去夾喇嘛,現在霍家老太一行人都沒回來,他回來了,我立即明白了他所謂的困境 。
幾個兒子,肯定會有家產的問題,一方面要一致對外,比誰對奶奶更重視,質問小花的嚴厲度就是表達自己孝順的指標,解家和霍家本來關系就很微妙,現在這么一來,一定演變成劍拔弩張的地步。
「我要離開北京,我們兩家可能會打起來,給第三方機會, 北京的圈子太亂了,琉璃孫被你們一鬧,也盯 著我們討說法,新月飯店的人更麻煩。」 小花道:「你們的屁股一直沒擦乾凈,霍家一內亂,前債後債一起還。」
「那你現在過來……」我擔心道「豈不是也會出事?」
「不要緊。」小花道,「霍家的人也來了,這種大事,誰都不會錯過,三爺的信用一直很好。」
霍秀秀就在後邊道:「嘿嘿,不然我怎麼會在這兒。」
小花繼續道:「我也沒法借人給你,所有人都被盯著,我一動一夾喇嘛,立刻就會出事。這件事上,我比 你還被動。 」
我回頭看了一眼潘子,他的背上全是雲南白葯,血好像止住了,但他面色蒼白,顯然是失血過多。
這時他 見我看他,就道:「沒事」。
我嘆了口氣,也就是潘子,這時候還能扛。
小花的車繞過一個路口,我發現到了一條大馬路邊的茶館外, 這個茶館很不起眼,但我立即看到,茶館外面非常熱鬧,聚集了很多人。
小花看了一眼潘子:「人還不少,看來都做了准備。」 潘子揉了揉臉,說道:「三爺,准備了,咱們得讓他們屁滾尿流。 」
我看著那些人,深吸一口氣,點頭。
小花靠邊停車看著前後,等車里的人都下車了,就對我道:「走!」
我們四個人同時下車,小花手插在口袋裡和潘子走到我們前面,秀秀一下貼上來挽住我的手,茶館外的人群馬上亂了起來,無數的聲音騷動。
「三爺來了!」
「真的是三爺!」無數人叫了起來。
我們面無表情的往茶館里走,所有的人都自動分成兩排,我看見他們驚恐畏懼的臉,忽然有一股快感,腰板不由得挺了起來,嘴角不由自主的想冷笑起來。
㈨ 敖子逸大家都不陌生了,但為什麼叫他三爺呢
敖子逸大家都不陌生了,也是一位新生代演員,但是為什麼叫敖子逸三爺呢?今天就來給大家簡單的講一下吧。
敖子逸敖子逸很早之前就加入了TF家族了,也很早就被大家知道,成為了練習生,之後還參加星期五練習生的錄制,憑借著青澀的長相,收獲了不少的粉絲。
那麼敖子逸這個三爺的稱呼想必大家也一定知道了,就是出演過一部電視劇,裡面飾演的是敖三,由於出色的演技,所以才被粉絲稱呼為三爺。
我們也是很期待敖子逸的後續發展,大家對敖子逸這個稱呼還有什麼見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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