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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善養老表現在哪些方面

發布時間:2022-07-06 14:25:37

⑴ 高中作文《孟子 離婁上》

孟子
原文:

離婁上•第十一章
孟子曰:「道在邇①而求諸遠,事在易而求諸難。人人親其親,長其長,而天下平。」
離婁上•第十二章
孟子曰:「居下位而不獲於上,民不可得而治也。獲於上有道:不信於友,弗獲於上矣。信於友有道:事親弗悅,弗信於友矣。悅親有道:反身不誠,不悅於親矣。誠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誠其身矣。是故,誠者,天之道也;思誠者,人之道也。至誠而不動者,未之有也;不誠,未有能動者也。」
離婁上•第十三章
孟子曰:「伯夷辟①紂,居北海之濱,聞文王作興,曰:『盍②歸乎來③!吾聞西伯善養老者。』太公辟紂,居東海之濱;聞文王作興,曰:『盍歸乎來!吾聞西伯善養老者。』二老者,天下之大老也,而歸之:是天下之父歸之也;天下之父歸之,其子焉往?諸侯有行文王之政者,七年之內,必為政於天下矣。」
離婁上•第十四章
孟子曰:「求也為李氏宰①,無能改於其德,而賦粟倍他日。孔子曰:『求,非我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由此觀之,君不行仁政而富之,皆棄於孔子者也。況於為之強戰!爭地以戰,殺人盈野;爭城以戰,殺人盈城:此所謂率土地而食人肉,罪不容於死!故善戰者服上刑②,連諸侯③者次之,辟草萊任土地④者次之。」
離婁上•第十五章
孟子曰:「存①乎人者,莫良於眸子②。眸子不能掩其惡。胸中正,則眸子了③焉;胸中不正,則眸子眊④焉。聽其言也,觀其眸子:人焉度⑤哉!」
離婁上•第十六章
孟子曰:「恭者不侮人,儉者不奪人。侮奪人之君,惟恐不順焉,惡得為恭儉!恭儉豈可以聲音笑貌為哉!」
離婁上•第十七章
淳於髡①曰:「男女授受不親,禮與?」孟子曰:「禮也。」曰:「嫂溺則援之以手乎?」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權②也。」曰:「今天下溺矣,夫子之不援,何也?」曰:「天下溺,援之以道,嫂溺,援之以手子欲手援天下乎?」
離婁上•第十八章
公孫丑曰:「君子之不教子,何也?」孟子曰:「勢不行也。教者必以正①;以正不行,繼之以怒,繼之以怒,則反夷②矣。『夫子教我以正,夫子未出於正也。』則是父子相夷也;父子相夷,則惡矣。古者易子而教之。父子之間不責善③,責善則離,離則不祥莫大焉。」
離婁上•第十九章
孟子曰:「事孰為大?事親為大。守孰為大?守身為大。不失其身而能事其親者,吾聞之矣。失其身而能事其親者,吾未之聞也。孰不為事?事親,事之本也。孰不為守?守身,守之本也。曾子養曾皙①,必有酒肉;將徹,必請所與;問『有餘?』必曰『有。』曾皙死,曾元②養曾子,必有酒肉;將徹,必請所與;問『有餘?』曰:『亡矣。』將以復進也。此所謂養口體者也。若曾子,則可謂養志也。事親若曾子者,可也。」
離婁上•第二十章
孟子曰:「人不足與逋①也,政不足間②也。惟大人為能格③君心之非;君仁莫不仁,君義莫不義,君正莫不正;一正君而國定矣。」

譯文:
11
孟子說:「道在近處,卻到遠處去尋求,事情本來容易,卻往難處去下手。只要人人都親近自己的父母,敬重自己的長輩,天下就安定了。」
12
孟子說:「處於下級的地位不能得到上級的信任,老百姓就無法治理好。得到上級的信任是有辦法的,首先要取得朋友的信任,假如不能取信於朋友,就不能得到上級的信任。取信於朋友是有辦法的,首先要得到父母的歡心,侍奉父母不能讓他們高興,就不能取信於朋友。讓父母高興是有辦法的,首先要誠心誠意,如果反躬自問而心意不誠,就不能讓雙親高興。使自己誠心誠意是有辦法的,首先要懂得什麼是善,不明白善的道理,就不能使自己誠心誠意。因此,誠,是上天的准則;追求誠,是為人的准則。極端誠心而不能使別人動心的,是從來沒有的。不誠心,則從未有過能感動人的。」
13
孟子說:「伯夷為躲避殷紂,隱居在北海之濱,聽說周文王興起,便說:『何不去歸依他啊!我聽說西伯是善於養老的人。』姜太公為躲避殷紂,隱居在東海之濱,聽說周文王興起,便說:『何不去歸依他啊!我聽說西伯是善於養老的人。』他們兩位是天下德高望重的老人,他們去歸依文王,就好比天下的父親都歸依了文王。天下做父親的歸依了文王,他們的兒子還會跑到哪兒去呢?諸侯中如有施行文王之政的,七年之內,必定能統治整個天下。」
14
孟子說:「冉求做季氏的家臣,沒有能改變季氏的德行,反而幫助他將賦稅增加了一倍。孔子說:『冉求不是我的門徒,後生們大張旗鼓地去聲討他好了。』由此看來,不幫助國君施行仁政而使他聚斂財富,都是被孔子所唾棄的,何況為他們使用強力去爭戰呢?為爭奪土地而作戰,殺死的人充滿原野;為爭奪城池而作戰,殺死的人充滿城邑,這就是所謂的為爭奪土地而吃人肉,其罪行連死都不足以寬恕。所以,好戰的人應受最重的刑罰,策劃合縱連橫的人應受次一等的刑罰,開墾荒地、分土授田的人應受再次一等的刑罰。」
15
孟子說:「觀察人,沒有比觀察他的眼睛更好的地方了,眼睛不能掩蓋他的丑惡。心胸端正,眼睛就明亮;心胸不正,眼睛就昏暗。聽人說話,觀察他的眼睛,他的善惡能藏匿到哪裡去呢?」
16
孟子說:「謙恭的人不會欺侮他人,儉朴的人不會強奪他人。有些國君一味欺侮,強奪他人,還唯恐別人不順從自己,怎麼能做到謙恭、儉朴呢?謙恭、儉朴這兩種美德難道能用聲音和笑臉做到嗎?」
17
淳於髡說:「男女間不親手遞接東西,這是禮制嗎?」
孟子說:「是禮制。」
淳於髡說:「嫂嫂掉入水中,要伸手去救援她嗎?」
孟子說:「嫂嫂掉入水中而不救她,是豺狼。男女間不親手遞接東西,是守禮制;嫂嫂掉入水中伸手去救,這是權宜時的變通辦法。」
淳於髡說:「現今整個天下都掉入水中了,先生不去救援,為什麼呢?」
孟子說:「天下掉入水中,只能用道來救援。嫂嫂掉入水中,是用手去救援的,你想用手去救援天下嗎?」
18
公孫丑說:「君子不親自教育兒子,這是為什麼呢?」孟子說:「因為在情勢上行不通。教育必定要用正確的道理,用正確的道理沒有成效,接著就會發怒。一發怒,便會傷感情了。『老人家用正確的道理教育我,可自己卻不從正確的道理出發。』這樣父子間就會相互傷感情。父子間相互傷感情,關系就惡化了。古時候相互交換兒子來教育,父子之間不用善的道理來責備對方。如果用善的道理來責備對方,就會有隔膜,一有隔膜,那就沒有什麼比這更不好的了。」
19
孟子說:「侍奉誰最為重要?侍奉父母最為重要。守護什麼東西最為重要?守護自身的節操最為重要。不喪失自身的節操又能侍奉自己父母的人,我聽說過;喪失自身的節操又能侍奉自己父母的人,我未曾聽說過。誰不該侍奉呢?但侍奉父母是侍奉中的根本;誰不該守護呢?但守護自身的節操是守護中的根本。曾子奉養曾皙,每餐必定有酒和肉,將要撤去時,必定請示要把剩餘的給誰,如果曾皙詢問有沒有多餘的,曾子必定說:『有。』曾皙去世,曾元奉養曾子,每餐必定有酒和肉,將要撤去時,不請示要把剩餘的給誰,如果曾子詢問有沒有多餘的,曾元就說:『沒有了。』實際上是要將剩餘的下次給父母再吃,這叫做奉養父母的口舌和身體。只有像曾子那樣,才可以叫作順從了父母的意願。侍奉父母能像曾子那樣,就可以了。」
20
孟子說:「人事不值得過於指責,政事不值得過於非議。只有君子才能夠糾正國君內心的錯誤。國君仁,就沒有人不仁;國君義,就沒有人不義;國君正,就沒有人不正。因此,只要國君品行端正,國家就安定了。」

⑵ 周文王為什麼被稱作「西伯」

伯是中國古代爵位系統中的一個等級,周武王滅商之後,周天子分封天下、將天下諸侯人為分成了五等——公侯伯子男,伯是第三等級,高於子男、低於公侯。除此之外,「伯」在古漢語中還有「霸」的意思,越王勾踐滅吳之後,周天子就曾經遣使賜胙肉、封勾踐為「東方之伯」。所謂「東方之伯」即「東方的霸主」之意,這也是勾踐後來被列為春秋霸主之一的法理依據所在。因為伯存在兩種解釋,故而關於周文王西伯這個稱號,在歷史上也說法不一,主要有兩種說法:一、爵號西伯。二、西方之伯。


⑶ 窮則獨善其身的2盡心上

(一)孟子曰:「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二)孟子曰:「莫非命也,順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牆之下①。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②,非正命也。」
(三)孟子曰:「求則得之,舍則失之;是求有益於得也,求在我者也。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無益於得也,求在外者也。」
(四)孟子曰:「萬物皆備於我矣。反身而誠,樂莫大焉。強恕而行,求仁莫近焉。」
(五)孟子曰:「行之而不著焉,習矣而不察焉,終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眾也。」
(六)孟子曰:「人不可以無恥。無恥之恥,無恥矣。」
(七)孟子曰:「恥之於人大矣。為機變之巧者,無所用恥焉。不恥不若人,何若人有?」
(八)孟子曰:「古之賢王好善而忘勢;古之賢士何獨不然?樂其道而忘人之勢,故王公不致敬盡禮,則不得亟見之。見且由不得亟,而況得而臣之乎?」
(九)孟子謂宋勾踐曰①:「子好游乎?吾語子游。人知之,亦囂囂;人不知,亦囂囂。」
曰:「何如斯可以囂囂矣?」
曰:「尊德樂義,則可以囂囂矣。故士窮不失義,達不離道。窮不失義,故士得己焉;達不離道,故民不失望焉。古之人,得志,澤加於民;不得志,修身見於世。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
(十)孟子曰:「待文王而後興者,凡民也。若夫豪傑之士,雖無文王猶興。」
(十一)孟子曰:「附之以韓魏之家①,如其自視欿然②,則過人遠矣。」
(十二)孟子曰:「以佚道使民,雖勞不怨。以生道殺民,雖死不怨殺者。」
(十三)孟子曰:「霸者之民驩虞如也,王者之民皞皞如也。殺之而不怨,利之而不庸,民日遷善而不知為之者。夫君子所過者化,所存者神,上下與天地同流,豈曰小補之哉?」
(十四)孟子曰:「仁言不如仁聲之入人深也,善政不如善教之得民也。善政,民畏之;善教,民愛之。善政得民財,善教得民心。」
(十五)孟子曰:「人之所不學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慮而知者,其良知也。孩提之童無不知愛其親者,及其長也,無不知敬其兄也。親親,仁也;敬長,義也;無他,達之天下也。」
(十六)孟子曰:「舜之居深山之中,與木石居,與鹿豕游,其所以異於深山之野人者幾希。及其聞一善言,見一善行,若決江河,沛然莫之能御也。」
(十七)孟子曰:「無為其所不為,無欲其所不欲,如此而已矣。」
(十八)孟子曰:「人之有德慧術知者,恆存乎疢疾①。獨孤臣孽子②,其操心也危,其慮患也深,故達。」
(十九)孟子曰:「有事君人者,事是君則為容悅者也;有安社稷臣者,以安社稷為悅者也;有天民者①,達可行於天下而後行之者也;有大人者,正己而物正者也。」
(二十)孟子曰:「君子有三樂,而王天下不與存焉。父母俱存,兄弟無故,一樂也;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二樂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樂也。君子有三樂,而王天下不與存焉。」
(二十一)孟子曰:「廣土眾民,君子欲之,所樂不存焉;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君子樂之,所性不存焉。君子所性,雖大行不加焉,雖窮居不損焉,分定故也。君子所性,仁義禮智根於心,其生色也睟然,見於面,盎於背,施於四體,四體不言而喻。」
(二十二)孟子曰:「伯夷辟紂,居北海之濱,聞文王作,興曰:『盍歸乎來,吾聞西伯善養老者。』太公辟紂,居東海之濱,聞文王作,興曰:『盍歸乎來,吾聞西伯善養老者。』天下有善養老,則仁人以為己歸矣。五畝之宅,樹牆下以桑,匹婦蠶之,則老者足以衣帛矣。五母雞,二母彘,無失其時,老者足以無失肉矣。百畝之田,匹夫耕之,八口之家足以無飢矣。所謂西伯善養老者,制其田裡,教之樹畜,導其妻子使養其老。五十非帛不暖,七十非肉不飽。不暖不飽,謂之凍餒。文王之民無凍餒之老者,此之謂也。」
(二十三)孟子曰:「易其田疇,薄其稅斂,民可使富也。食之以時,用之以禮,財不可勝用也。民非水火不生活,昏暮叩人之門戶求水火,無弗與者,至足矣。聖人治天下,使有菽粟如水火。菽粟如水火,而民焉有不仁者乎?」
(二十四)孟子曰:「孔子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故觀於海者難為水,游於聖人之門者難為言。觀水有術,必觀其瀾。日月有明,容光必照焉。流水之為物也,不盈科不行;君子之志於道也,不成章不達。」
(二十五)孟子曰:「雞鳴而起,孳孳為善者,舜之徒也;雞鳴而起,孳孳為利者,跖之徒也。欲知舜與跖之分,無他,利與善之間也。」
(二十六)孟子曰:「楊子取為我①,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墨子兼愛,摩頂放踵利天下②,為之。子莫執中③;執中為近之。執中無權,猶執一也。所惡執一者,為其賊道也,舉一而廢百也。」
(二十七)孟子曰:「飢者甘食,渴者甘飲,是未得飲食之正也,飢渴害之也。豈惟口腹有飢渴之害?人心亦皆有害。人能無以飢渴之害為心害,則不及人不為憂矣。」
(二十八)孟子曰:「柳下惠不以三公易其介。」
(二十九)孟子曰:「有為者辟若掘井,掘井九仞而不及泉①,猶為棄井也。」
(三十)孟子曰:「堯、舜,性之也;湯、武,身之也;五霸,假之也。久假而不歸,惡知其非有也?」
(三十一)公孫丑曰:「伊尹曰:『予不狎於不順,放太甲於桐,民大悅。太甲賢,又反之,民大悅。』賢者之為人臣也,其君不賢,則固可放與?」
孟子曰:「有伊尹之志,則可;無伊尹之志,則篡也。」
(三十二)公孫丑曰:「《詩》曰:『不素餐兮。』①君子之不耕而食,何也?」
孟子曰:「君子居是國也,其君用之,則安富尊榮;其子弟從之,則孝悌忠信。『不素餐兮』,孰大於是?」
(三十三)王子墊問曰①:「士何事?」
孟子曰:「尚志。」
曰:「何謂尚志?」
曰:「仁義而已矣。殺一無罪非仁也,非其有而取之非義也。居惡在?仁是也;路惡在?義是也。居仁由義,大人之事備矣。」
(三十四)孟子曰:「仲子①,不義與之齊國而弗受,人皆信之,是舍簞食豆羹之義也。人莫大焉亡親戚君臣上下。以其小者信其大者,奚可哉?」
(三十五)桃應問曰①:「舜為天子,皋陶為士,瞽瞍殺人,則如之何?」
孟子曰:「執之而已矣。」
「然則舜不禁與?」
曰:「夫舜惡得而禁之?夫有所受之也。」
「然則舜如之何?」
曰:「舜視棄天下猶棄敝蹝也。竊負而逃,遵海濱而處,終身?然②,樂而忘天下。」
(三十六)孟子自范之齊①,望見齊王之子,喟然嘆曰:「居移氣,養移體,大哉居乎!夫非盡人之子與?」
孟子曰:「王子宮室、車馬、衣服多與人同,而王子若彼者,其居使之然也;況居天下之廣居者乎?魯君之宋,呼於垤澤之門。守者曰:『此非吾君也,何其聲之似我君也?』此無他,居相似也。」
(三十七)孟子曰:「食而弗愛,豕交之也;愛而不敬,獸畜之也。恭敬者,幣之未將者也。恭敬而無實,君子不可虛拘。」
(三十八)孟子曰:「形色,天性也;惟聖人然後可以踐形。」
(三十九)齊宣王欲短喪。公孫丑曰:「為期之喪,猶愈於已乎?」
孟子曰:「是猶或紾其兄之臂,子謂之姑徐徐雲爾,亦教之孝悌而已矣。」
王子有其母死者,其傅為之請數月之喪①。公孫丑曰:「若此者何如也?」
曰:「是欲終之而不可得也。雖加一日愈於已,謂夫莫之禁而弗為者也。」
(四十)孟子曰:「君子之所以教者五:有如時雨化之者,有成德者,有達財者①,有答問者,有私淑艾者。此五者,君子之所以教也。」
(四十一)公孫丑曰:「道則高矣,美矣,宜若登天然,似不可及也;何不使彼為可幾及而日孳孳也?」
孟子曰:「大匠不為拙工改廢繩墨①,羿不為拙射變其彀率。君子引而不發,躍如也。中道而立,能者從之。
(四十二)孟子曰:「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無道,以身殉道。未聞以道殉乎人者也。」
(四十三)公都子曰:「滕更之在門也①,若在所禮,而不答,何也?」
孟子曰:「挾貴而問,挾賢而問,挾長而問,挾有勛勞而問,挾故而問,皆所不答也。滕更有二焉。」
(四十四)孟子曰:「於不可已而已者,無所不已。於所厚者薄,無所不薄也。其進銳者,其退速。」
(四十五)孟子曰:「君子之於物也,愛之而弗仁;於民也,仁之而弗親。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
(四十六)孟子曰:「知者無不知也,當務之為急;仁者無不愛也,急親賢之為務。堯、舜之知而不遍物,急先務也;堯、舜之仁不遍愛人,急親賢也。不能三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①;放飯流歠②,而問無齒決③,是之謂不知務。」 (一)
孟子說:「盡自己的善心,就是覺悟到了自己的本性。覺悟到了自己的本性,就是懂得了天命。保存自己的善心,養護自己的本性,以此來對待天命。不論壽命是長是短都不改變態度,只是修身養性等待天命,這就是確立正常命運的方法。」
(二)
孟子說:「沒有一樣不是天命(決定),順從天命,接受的是正常的命運;因此懂天命的人不會站立在危牆下面。盡力行道而死的,是正常的命運;犯罪受刑而死的,不是正常的命運。」
①岩牆:就要傾塌的牆。②桎梏:拘禁犯人的刑具。
(三)
孟子說:「尋求就能得到它,舍棄就會失掉它;這樣尋求就有益於得到,因為所尋求的存在於我本身之內的緣故。尋求它有方法,得到它靠命運,這樣尋求無益於得到,因為所尋求的在我本身之外的緣故。」
(四)
孟子說:「萬物之理我都具備了。反問自己,所具備的道理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快樂沒有比這更大的了。努力按推己及人的恕道去做,求仁的道路沒有比這更近的了。」
(五)
孟子說:「做了而不明白,習慣了而不覺察,一輩子走這條路,卻不知道那是條什麼路,這種人是一般的人。」
(六)
孟子說:「人不能沒有羞恥心。把沒有羞恥心當作羞恥,那就不會有恥辱了。」
(七)
孟子說:「羞恥對於人關系大極了。玩弄權術詭計的人,是到處不講羞恥的。不認為不如別人是羞恥,怎麼能趕上別人呢?」
(八)
孟子說:「古代的賢君好善而忘記自己的權勢;古代的賢士又何嘗不是這樣?他們樂於行道而忘記了別人的權勢,所以王公大人不恭敬盡禮,就不能常常見到賢士。相見尚且不可多得,更何況要把他們當臣屬呢?」
(九)
孟子對宋勾踐說:「你喜歡游說嗎?我告訴你游說(的態度)。人家理解,我悠然自得無所求;人家不理解,我也悠然自得無所求。」
宋勾踐問道:「怎樣就能做到悠然自得無所求呢?」
孟子說:「崇尚德,愛好義,就能悠然自得無所求。所以士人窮困時不失掉義,得志時不背離道。窮困時不失掉義,所以士人能保持自己的操守;得志時不背離道,所以不會使百姓失望。古代的人,得志時,施給人民恩澤;不得志時,修養品德立身在世。窮困時,獨自保持自己的善性,得志時還要使天下的人保持善性。」
【注釋】①宋勾踐:人名,身世不詳。
(十)
孟子說:「等文王(那樣的聖君)出現才奮發的,是平凡的人。至於傑出人物,即使沒有文王出現,也能奮發有為的。」
(十一)
孟子說:「把韓魏兩大家的財富增加給他,如果他還自認為沒有什麼,那他就遠遠超過一般人了。」
【注釋】①韓魏之家:指春秋末期晉國六卿中的韓魏兩家。這兩家當時擁有很大的權勢和很多的財產。②欿(kǎn):「坎」的假借字,視盈若虛的意思。
(十二)
孟子說:「依據(讓百姓)安逸的原則去役使百姓,百姓即使勞累也不怨恨;依據(讓百姓)生存的原則去殺人,被殺的人雖死不怨殺他的人。」
(十三)
孟子說:「霸主的百姓愉快歡樂,聖王的百姓心曠神怡。(聖王的百姓)被殺而不怨恨誰,得了好處而不報答誰,一天天趨向於善,卻不知道誰使他們這樣。聖人經過哪裡,哪裡就受感化;住在哪裡,哪裡就有神奇的變化,造化之功上與天齊下與地同,難道說只是小小的補益嗎?」
(十四)
孟子說:「仁德的言辭不如仁德的聲望深入人心,良好的政治不如良好的教育能獲得民心。良好的政治,百姓害怕(違背)它;良好的教育,百姓樂於接受它。良好的政治能聚斂到百姓的財富,良好的教育能贏得民心的擁護。」
(十五)
孟子說:「人不經學習就能做的,那是良能;不經思考就能知道的,那是良知。年幼的孩子,沒有不知道要愛他們父母的;長大後,沒有不知道要敬重他們兄長的。愛父母就是仁,敬兄長就是義,這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為(仁和義)是通行於天下的。」
(十六)
孟子說:「舜居住在深山裡,與樹木、石頭作伴,與鹿、豬相處,他區別於深山裡不開化百姓的地方是很少的。(可是)等他聽了一句善言,見了一種善行,(就會立即照著去做,)像決了口的江河一般,澎湃之勢沒有誰能阻擋得住的。」
(十七)
孟子說:「不要讓他干不想乾的事,不要讓他想不想得的東西,這就行了。」
(十八)
孟子說:「有德行、智慧、謀略、見識的人,常常是因為他生活在患難之中。只有那些孤臣和孽子,他們持有警懼不安的心理,考慮憂患很深遠,所以通達事理。」
【注釋】①疢(chèn)疾:義同災患。②孤臣孽子:孤臣,受疏遠的臣;孽子,非嫡妻所生之子。
(十九)
孟子說:「有侍奉君主的人,那是專把侍奉某個君主當作快樂的;有安定國家的人,那是把安定國家當作快樂的人;有不在職位而保全天理的人,那是知道『道』能在天下推行瞭然後來行道的人;有聖人,那是端正了自己而外物隨之就端正的人。」
【注釋】①天民:朱熹《四書集注》雲:「民者,無位之稱,以其全盡天理,乃天之民,故謂之天民。」
(二十)
孟子說:「君子有三件值得快樂的事,用仁德統一天下不包括在內。父母都健在,兄弟沒病沒災,這是第一件快樂的事;抬頭無愧於天,低頭無愧於人,這是第二件快樂的事;得到天下的優秀人才而教育他們,這是第三件快樂的事。君子有這三件快樂的事,用仁德統一天下不包括在內。」
(二十一)
孟子說:「廣闊的土地,眾多的人民,君子是想得到的,但他的快樂不在這方面;站立在天下的中央,安定普天下的百姓,君子對此感到快樂,但他的本性不在這方面。君子的本性,即使他的理想完全實現了,也不會因此而有所增加,即使窘困隱居,也不會因此而有所減少,這是由於本分已經確定的緣故。君子的本性,仁義禮智植根在心中,它們產生的氣色是純正和潤的,顯現在臉上,充滿在體內,延伸到四肢。四肢不必等他的吩咐,便明白該怎樣做了。」
(二十二)
孟子說:「伯夷躲避紂王,隱居在北海之濱,聽說文王興盛起來了,就說:『何不歸到他那裡去呢,我聽說西伯善於奉養老人。』姜太公躲避紂王,隱居在東海之濱,聽說文王興盛起來了,就說:『何不歸到他那裡去呢,我聽說西伯善於奉養老人。』天下有善於奉養老人的人,仁人便把他當作自己要投奔的人了。五畝的住宅地,牆下栽上桑樹,婦女用它養蠶,老人就完全能穿上絲棉衣了。養五隻母雞、兩只母豬,不錯過它們的繁殖時期,老人就完全不會缺肉吃了。一百畝的耕地,由男子耕種,八口之家就完全不會有飢餓了。所謂西伯善於奉養老人,(就在於他)規定了百姓的田畝宅地,教育他們栽桑養畜,引導他的妻子兒女奉養老人。五十歲的人,不穿絲棉就不暖,七十歲的人,沒有肉吃就不飽。不暖不飽,就叫挨凍受餓。文王的百姓中沒有挨凍受餓的人,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二十三)
孟子說:「(讓百姓)種好他們的地,減輕他們的賦稅,就可以使百姓富足。按一定時節食用,按禮的規定使用,財物就用不完了。百姓沒有水和火就無法生活,晚上敲人門戶求水討火,沒有人不給的,因為家家水火都多極了。聖人治理天下,就要使百姓的糧食多得像水火。糧食多得像水火,那麼老百姓哪還有不仁愛的呢?」
(二十四)
孟子說:「孔子登上了東山,覺得魯國變小了,登上了泰山,覺得天下變小了,所以看過大海的人,就難以被別的水吸引了,在聖人門下學習的人,就難以被別的言論吸引了。觀賞水有一定的方法,一定要觀賞它的波瀾。日月都有光,細小的縫隙必定都照到。流水這東西,不流滿窪坑就不再向前流;君子有志於道,不到相當程度就不可能通達。」
(二十五)
孟子說:「雞叫就起身,孜孜不倦地行善,是舜一類的人;雞叫就起身,一刻不停地求利,是跖一類的人。要想知道舜和跖的區別,沒有別的,只在行善和求利的不同罷了。」
(二十六)
孟子說:「楊子奉行『為我』,拔根汗毛就對天下有利,他也不幹。墨子提倡『兼愛』,(哪怕)從頭到腳都受傷,只要對天下有利,也願干。子莫持中間態度,持中間態度就接近正確了。(但是,)持中間態度而沒有變通,也還是執著在一點上。執著於一點之所以不好,是因為它損害了道,抓住了一點而丟棄了其他一切的緣故。」
【注釋】①楊子:即楊朱,見《滕文公下》第九章注。②摩頂放踵:摩,假借為■,《說文》:「■,爛也。」引申為損傷。放,疑為「致」,前人引此多有作「致」者。③子莫:戰國時魯國人。
(二十七)
孟子說:「飢餓的人覺得任何食物都好吃,口渴的人覺得任何水都好喝,這並沒有嘗到飲食的正常味道,而是受了飢渴損害的緣故。難道只有嘴巴肚子有飢渴的損害?人心也都有損害。人們能夠不把(類似)飢渴的損害變成對心的損害,那麼(一時)趕不上別人,也不必為此憂慮了。」
(二十八)
孟子說:「柳下惠不會因為做大官而改變他的操守。」
(二十九)
孟子說:「做事好比打井,打了六七丈深還沒打到泉水,仍然是口廢井。」
【注釋】①軔(rèn):同「仞」。古代七尺(或說八尺)為一仞。
(三十)
孟子說:「堯、舜是本性具備仁義,湯王、武王是親身實踐仁義,五霸是假借仁義。假借久了而不歸還,哪能知道他們本來是沒有仁義的呢?」
(三十一)
公孫丑說:「伊尹說:『我不親近不遵循仁義的人,把太甲放逐到桐邑,百姓非常高興;太甲變好了,又讓他回來(作君主),百姓非常高興。』賢人作為臣,君主不好,本來就可以將他放逐的嗎?」
孟子說:「有伊尹那樣的意圖,就可以;沒有伊尹那樣的意圖,那就是篡位了。」
(三十二)
公孫丑說:「《詩經》上說:『不白吃飯啊。』君子不耕種,卻也吃飯,是什麼道理呢?」
孟子說:「君子住在這個國家,這一國的君主任用他,便能得到安定、富足、尊貴、榮耀;他的弟子跟隨他,便能孝順父母、尊敬兄長、辦事盡心,講求誠信。『不白吃飯啊』,哪樣比這功勞更大?」
【注釋】①此句出自《詩經·魏風·伐檀》。
(三十三)
王子墊問道:「士該做什麼事?」
孟子說:「使自己志向高尚。」
王子墊問:「什麼叫使自己志向高尚?」
孟子說:「遵行仁義罷了。殺一個無罪的人是不仁的,不該是自己的東西而取來,是不義的。該住的地方在哪裡?仁就是;該行的路在哪裡?義就是。能居住在仁上,行走在義上,(那就連)君子該做的事都齊全了。」
【注釋】①王子墊:齊王之子,名墊。
(三十四)
孟子說:「陳仲子,(如果)不合道理地把齊國送給他,他不會接受,人人都相信這一點,(不過)這只是拒絕一筐飯、一碗湯那樣的小義罷了。人的罪過沒有比不講親屬君臣尊卑關系更大的了。因為他有小義就相信他有大義,怎麼可以呢?」
【注釋】①仲子:即陳仲子,見本書《滕文公下》第十章注。
(三十五)
桃應問道:「舜是天子,皋陶是法官,(如果)瞽瞍殺了人,那該怎麼辦?」
孟子說:「把他捉起來罷了。」
(桃應問:)「那麼,舜不阻止嗎?」
孟子說:「舜哪能去阻止呢?(皋陶的權力)是有所承受的。」
(桃應問:)「那麼舜該怎麼辦?」
孟子說:「舜把拋棄天下看得如同丟棄破草鞋一樣。(因此他會)偷偷地背著父親逃跑,沿海邊住下來,一輩子高高興興的,快樂得忘了天下。」
【注釋】①桃應:孟子弟子。②?(xīn)然:高興的樣子。
(三十六)
孟子從范邑到齊國去,遠遠地看見了齊王的兒子,很感慨地說:「居住環境改變人的氣質,奉養改變人的體質,所處的環境真是關系大極了!他和別人不都一樣是做兒子的嗎?」
孟子說:「王子的住房、車馬、衣服多半跟別人的相同,而王子卻是那樣(與眾不同),是因為他居住的環境使他變得這樣的;何況居住在(『仁』這個)天下最寬廣的住所中的人呢?(有一次)魯君到宋國去,在宋國的垤澤城門下吆喝,守門人議論說:『這個人不是我們的君主,為什麼他的聲音像我們的國君呢?』這沒有別的原因,所居住的環境相似罷了。」
【注釋】①范:齊國地名,其地在今山東省范縣東南。
(三十七)
孟子說:「只給吃而不愛撫,那就像對待豬一樣;愛撫而不恭敬,那就像畜養牲口一樣。恭敬之心是禮物送上之前就該具有的。只有恭敬的形式,卻沒有誠心實意,君子就不能徒然地受它的約束。」
(三十八)
孟子說:「形體容貌是天生的,只有成了聖人才能無愧於(他的)形體容貌。」
(三十九)
齊宣王想縮短服喪的期限。公孫丑說:「(為父母)服喪一年,總還比不服喪好吧?」
孟子說:「這就像有人在扭他哥哥的胳膊,你卻對他說暫且慢慢扭罷之類的話,(能有什麼用呢?)你只要用孝父母、敬兄長的道理去教育他就行了。」
有個王子的生母死了,他的老師為他去請求君主,允許他服喪幾個月。公孫丑問(孟子)道:「像這樣的事該怎樣看?」
孟子說:「這是想服喪三年而無法辦到的緣故。即使多服喪一天也總比不服喪好,這是針對那些沒有誰禁止他,而他自己不肯服喪的人說的。」
【注釋】①以上兩句,據《儀禮·喪服記》,王子在母親(諸侯之妾)死後,因父親還在,不必服喪,只在下葬時穿穿麻衣而已,因此「數月之喪」也就不是短喪了。
(四十)
孟子說:「君子教育的方法有五種:有像及時雨滋潤沾化的,有幫助養成品德的,有幫助發展才能的,有解答疑問的,有(靠品德學問使人)私下受到教誨的。這五種就是君子施行教育的方法。」
【注釋】①財:同「才」。
(四十一)
公孫丑說:「道是很高很好啊,(但要學它,)那就像登天那樣,似乎不可能達到的;何不讓它變得有希望達到從而使人每天不懈地追求它呢?」
孟子說:「高明的木匠不會因為笨拙的徒工而改變、廢棄繩墨,羿不會因為笨拙的射手而改變拉弓的標准。君子(教導別人,正如教人射箭,)拉滿了弓卻不射出箭,只是躍躍欲試(地做示範)。君子站立在道的中間,有能力的人便會跟從他學。」
【注釋】①繩墨:木工取直用的工具。
(四十二)孟子曰:「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無道,以身殉道。未聞以道殉乎人者也。」
孟子說:「天下清明太平,道能被我施行;天下混亂黑暗,不惜為道獻身。沒聽說犧牲了道去迎合別人的。」
(四十三)
公都子說:「滕更在您門下學習時,似乎是屬於要以禮相待的人,然而您卻不回答(他的發問),為什麼呢?」
孟子說:「倚仗地位來發問,倚仗能幹來發問,倚仗年長來發問,倚仗有功勞來發問,倚仗老交情來發問,都是我不願回答的。滕更佔了其中的兩條。」
【注釋】①滕更:滕國國君的弟弟,曾就學於孟子
(四十四)
孟子說:「對於不該拋棄的人卻拋棄了,那就沒有什麼人不可拋棄了。對於該厚待的人卻給予薄待,那就沒有什麼人不可薄待的了。進得太快的人,退得也快。」
(四十五)
孟子說:「君子對於萬物,愛惜而不必施予仁德;對於百姓,施予仁德而不必視作親人。(君子)首先要親近親人,進而把仁德施給百姓;把仁德施給百姓,進而愛惜萬物。」
(四十六)
孟子說:「聰明人本該無所不知,(但總是)急於知道眼前該做的事情;仁人本該無所不愛,(但總是)急於先愛親人和賢人。堯、舜的智慧不能遍知所有事物,是因為急於去做眼前的大事;堯、舜的仁德不能遍愛所有的人,是因為急於先愛親人和賢人。(如果有人)不實行三年的喪禮,卻講究緦麻、小功這類(三五個月的)喪禮;(在尊長面前用餐,)大吃大喝,卻講究不用牙齒咬斷干肉(這類小禮節),這就叫不懂輕重緩急。」
【注釋】①緦、小功:喪服名。古代喪服分為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五個等級,服喪期相應分為三年、一年、九個月、五個月、三個月五等。②放飯流歠(Chuò):放,大;歠,飲。意思是大口吃飯、大口喝湯。按禮的規定,在尊長面前這樣吃喝,是大不敬的行為。③齒決:此指用牙咬斷干肉

⑷ 蘇軾的《德威堂銘》是講什麼的可以翻譯一下嗎

蘇軾的《三槐堂銘》及譯文

原文:
天可必乎?賢者不必貴,仁者不必壽。天不可必乎?仁者必有後。二者將安取衷哉!吾聞之申包胥曰:「人眾者勝天,天定亦能勝人。」世之論天者,皆不待其定而求之,故以天為茫茫,善者以怠,惡者以肆。盜跖之壽,孔顏之厄,此皆天之未定者也。松柏生於山林,其始也困於蓬蒿,厄於牛羊,而其終也,貫四時閱千歲而不改者,其天定也。善惡之報,至於子孫,而其定也久矣。吾以所見所聞所傳聞考之,而其可必也審矣。

國之將興,必有世德之臣,厚施而不食其報,然後其子孫能與守文太平之主共天下之福。故兵部侍郎晉國王公顯於漢周之際,歷事太祖、太宗、文武忠孝,天下望以為相,而公卒以直道不容於時。蓋嘗手桿三槐於庭曰:「吾子孫必有為三公者。」已而,其子魏國文正公相真宗皇帝於景德、祥符之間朝廷清明、天下無事之時,享其福祿榮名者十有八年。今夫寓物於人,明日而取之有得有否。而晉公修德於身,責報於天,取必於數十年之後,如持左券,交手相付。吾是以知天之果可必也。吾不及見魏公,而見其子懿敏公,以直諫事仁宗皇帝,出入侍從將帥三十餘年,位不滿其德。天將復興王氏也歟?何其子孫之多賢也。世有以晉公比李棲筠者,其雄才直氣,真不相上下,而棲筅盜竊案子吉甫,其孫德裕功名富貴,略與王氏等,而忠們仁厚,不及魏公父子。由此觀之,王氏之福蓋未艾也。懿敏公之子鞏與吾游,好德而文,以世其家。吾是以錄之。銘曰:

嗚呼休哉!魏公之業,與槐俱萌。封植之勤,必世乃志。既相真守,四方砥平。歸視其家,槐蔭滿庭。吾儕小人,朝不及夕。相時射利,皇恤厥德。庶幾僥幸,不種而獲。不有君子,其何能國。王城之東,晉公所廬。鬱郁三槐,惟德之符。嗚呼休哉!

參考譯文:
上天一定會展現他的意願嗎?但為什麼賢德的人不一定富貴,仁愛的人不一定長壽?難道上天不一定會展現他的意願嗎?但行善仁愛之人一定有好的後代。這兩種說法哪一種是對的呢?我聽包申胥曾經說過:「人為的因素可以改變天命,天命勝於人為因素。」世上議論天道的人,都不等上天的意願完全表現出來就去責求,因此認為天是茫茫無知的。善良的人因此而懈怠,邪惡的人因此而放肆。盜跖可以長壽,孔子、顏回卻遭受困厄,這都是上天還沒有表現出來他的真實意願的緣故。松柏生長在山林之中,起初被蓬蒿圍困,遭牛羊踐踏,但最終還是四季長青,經千年而不凋零,這就是上天賜予它的天性。關於對人的善惡報應,有的要一直到子孫後代才能表現出來,這也是上天確定已久的。我根據所見所聞來驗證,上天的意願一定會展現的,這是明白無疑的。

國家將要興盛時,必定有世代積德的大臣,做了很大的好事而沒有得到福報,但此後他的子孫卻能夠與遵循先王法度的太平君主,共享天下的福祿。已故的兵部侍郎晉國公王佑,顯赫於後漢、後周之間,先後在太祖、太宗兩朝任職,文武忠孝,天下的人都期盼他能出任宰相,然而王佑由於正直不阿,不為當世所容。他曾親手在庭院里種植了三棵槐樹,說:「我的後世子孫將來一定有位列三公者。」後來他的兒子魏國文正公(王旦),在真宗皇帝景德、祥符年間做了宰相,當時朝廷政治清明,天下太平,他享有福祿榮耀十八年。

現在如果把東西寄存在別人處,第二天就去取,可能得到,也可能得不到了。但晉國公自身修養德行,以求上天的福報,在幾十年之後,得到了必然的回報。如同手持契約,親手交接一樣。我因此知道上天的意願一定會展現的。

我沒來得及見到魏國公(王旦),卻見到了他的兒子懿敏公。他事奉仁宗皇帝時直言敢諫,出外帶兵、入內侍從三十多年,這種爵位還不足以和他的德行相稱。上天將再一次使王氏興盛嗎?為什麼他的子孫有這么多的賢人呢?世上有的人把晉國公(王佑)與李棲筠(唐代賢相)相比,他們兩人的雄才大略、正直氣節,確實不相上下。而李棲筠的兒子李吉甫,孫子李德裕,享有的功名富貴和王氏也差不多,但忠恕仁厚,則不如魏公父子。由此可見,王氏的福份正旺盛不衰啊!懿敏公的兒子王鞏,跟我交遊,他崇尚道德而又善詩文,以此繼承了他的家風,我因此把他記了下來。銘曰:

「啊,多麼美好啊!魏公的家業,跟槐樹一起萌興。辛勞的培植,一定要經過一代才能長成。他輔佐真宗、天下太平,回鄉探家,槐蔭籠庭。我輩小人,一天從早到晚,只知窺察時機求取名利,哪有空閑修養自己的德行?只希望有意外的僥幸,不種植就能收獲。如果沒有君子,國家又怎能成為一個國家?京城的東面,是晉國公的住所,鬱郁蔥蔥的三棵槐樹,象徵著王家的仁德。啊,多麼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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⑸ 商朝紂王統治時期歷史

<史記 卷三 殷本紀第三>

帝乙長子曰微子啟,啟母賤,不得嗣。少子辛,辛母正後,辛為嗣。帝乙崩,
子辛立,是為帝辛,天下謂之紂。
帝紂資辨捷疾,聞見甚敏;材力過人,手格猛獸;知足以距諫,言足以飾非;
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聲,以為皆出己之下。好酒淫樂,嬖於婦人。愛妲己,妲
己之言是從。於是使師涓作新淫聲,北里之舞,靡靡之樂。厚賦稅以實鹿台之錢,
而盈鉅橋之粟。益收狗馬奇物,充仞宮室。益廣沙丘苑台,多取野獸蜚鳥置其中。
慢於鬼神。大冣樂戲於沙丘,以酒為池,縣肉為林,使男女倮相逐其間,為
長夜之飲。
百姓怨望而諸侯有畔者,於是紂乃重刑辟,有炮格之法。以西伯昌、九侯、
鄂侯為三公。九侯有好女,入之紂。九侯女不憙淫,紂怒,殺之,而醢九侯。鄂
侯爭之強,辨之疾,並脯鄂侯。西伯昌聞之,竊嘆。崇侯虎知之,以告紂,紂囚
西伯羑里。西伯之臣閎夭之徒,求美女奇物善馬以獻紂,紂乃赦西伯。西伯出而
獻洛西之地,以請除炮格之刑。紂乃許之,賜弓矢斧鉞,使得征伐,為西伯。而
用費中為政。費中善諛,好利,殷人弗親。紂又用惡來。惡來善毀讒,諸侯以此
益疏。
西伯歸,乃陰修德行善,諸侯多叛紂而往歸西伯。西伯滋大,紂由是稍失權
重。王子比干諫,弗聽。商容賢者,百姓愛之,紂廢之。及西伯伐飢國,滅之,
紂之臣祖伊聞之而咎周,恐,奔告紂曰:「天既訖我殷命,假人元龜,無敢知吉,
非先王不相我後人,維王淫虐用自絕,故天棄我,不有安食,不虞知天性,不迪
率典。今我民罔不欲喪,曰『天曷不降威,大命胡不至』?今王其柰何?」紂曰:
「我生不有命在天乎!」祖伊反,曰:「紂不可諫矣。」西伯既卒,周武王之東
伐,至盟津,諸侯叛殷會周者八百。諸侯皆曰:「紂可伐矣。」武王曰:「爾未
知天命。」乃復歸。
紂愈淫亂不止。微子數諫不聽,乃與大師、少師謀,遂去。比干曰:「為人
臣者,不得不以死爭。」乃強諫紂。紂怒曰:「吾聞聖人心有七竅。」剖比干,
觀其心。箕子懼,乃詳狂為奴,紂又囚之。殷之大師、少師乃持其祭樂器奔周。
周武王於是遂率諸侯伐紂。紂亦發兵距之牧野。甲子日,紂兵敗。紂走入,登鹿
台,衣其寶玉衣,赴火而死。周武王遂斬紂頭,縣之白旗。殺妲己。釋箕子之囚,
封比干之墓,表商容之閭。封紂子武庚、祿父,以續殷祀,令修行盤庚之政。殷
民大說。於是周武王為天子。其後世貶帝號,號為王。而封殷後為諸侯,屬周。
周武王崩,武庚與管叔、蔡叔作亂,成王命周公誅之,而立微子於宋,以續
殷後焉。
太史公曰:余以頌次契之事,自成湯以來,采於書詩。契為子姓,其後分封,
以國為姓,有殷氏、來氏、宋氏、空桐氏、稚氏、北殷氏、目夷氏。孔子曰,殷
路車為善,而色尚白。

譯文
乙帝的長子叫微子啟。啟的母親地位低賤,因而啟不能繼承帝位。乙帝的小兒子叫辛,辛的母親是正王後,因而辛被立為繼承人。乙帝逝世後,辛繼位,這就是辛帝,天下都管他叫「紂」,因為謚法上「紂」表示殘義損善。
紂天資聰穎,有口才,行動迅速,接受能力很強,而且氣力過人,能徒手與猛獸格鬥。他的智慧足可以拒絕臣下的諫勸,他的話語足可以掩飾自己的過錯。他憑著才能在大臣面前誇耀,憑著聲威到處抬高自己,認為天下所有的人都比不上他。他嗜好喝酒,放盪作樂,寵愛女人。他特別寵愛妲己,一切都聽從妲己的。他讓樂師涓為他製作了新的俗樂,北里舞曲,柔弱的歌。他加重賦稅,把鹿台錢庫的錢堆得滿滿的,把鉅橋糧倉的糧食裝得滿滿的。他多方搜集狗馬和新奇的玩物,填滿了宮室,又擴建沙丘的園林樓台,捕捉大量的野獸飛鳥,放置在裡面。他對鬼神傲慢不敬。他招來大批戲樂,聚集在沙丘,用酒當做池水,把肉懸掛起來當做樹林,讓男女赤身裸體,在其間追逐戲鬧,飲酒尋歡,通宵達旦。
紂如此荒淫無度,百姓們怨恨他,諸侯有的也背叛了他。於是他就加重刑罰,設置了叫做炮格的酷刑,讓人在塗滿油的銅柱上爬行,下面點燃炭火,爬不動了就掉在炭火里。紂任用西伯昌、九侯、鄂侯為三公。九侯有個美麗的女兒,獻給了紂,她不喜淫盪,紂大怒,殺了她,同時把九侯也施以醢(hǎi,海)刑,剁成肉醬。鄂侯極力強諫,爭辯激烈,結果鄂侯也遭到脯(fǔ,斧)刑,被製成肉乾。西伯昌聞見此事,暗暗嘆息。崇侯虎得知,向紂去告發,紂就把西伯囚禁在羑(yǒu,有)里。西伯的僚臣閎(hóng,宏)夭等人,找來了美女奇物和好馬獻給紂,紂才釋放了西伯。西伯從獄里出來之後,向紂獻出洛水以西的一片土地,請求廢除炮格的酷刑。紂答允了他,並賜給他弓箭大斧,使他能夠征伐其他諸侯,這樣他就成了西部地區的諸侯之長,就是西伯。紂任用費仲管理國家政事。費仲善於阿諛,貪圖財利,殷國人因此不來親近了。紂又任用惡來,惡來善於毀謗,喜進讒言,諸侯因此越發疏遠了。
西伯回國,暗地裡修養德行,推行善政,諸侯很多背叛了紂而來歸服西伯。西伯的勢力更加強大,紂因此漸漸喪失了權勢。王子比干勸說紂,紂不聽。商容是一個有才德的人,百姓們敬愛他,紂卻黜免了他。等到西伯攻打飢國並把它滅掉了,紂的大臣祖伊聽說後既怨恨周國,又非常害怕,於是跑到紂那裡去報告說:「上天已經斷絕了我們殷國的壽運了。不管是能知天吉凶的人預測,還是用大龜占卜,都沒有一點好徵兆。我想並非是先王不幫助我們後人,而是大王您荒淫暴虐,以致自絕於天,所以上天才拋棄我們,使我們不得安食,而您既不揣度了解天意,又不遵循常法。如今我國的民眾沒有不希望殷國早早滅亡的,他們說:『上天為什麼還不顯示你的威靈?滅紂的命令為什麼還不到來?』大王您如今想怎麼辦呢?」紂說:「我生下來做國君,不就是奉受天命嗎?」祖伊回國後說:「紂已經無法規勸了!」西伯昌死後,周武王率軍東征,到達盟津時,諸侯背叛殷紂前來與武王會師的有八百國。諸侯們都說:「是討伐紂的時候了!」周武王說:「你們不了解天命。」於是又班師回國了。
紂更加淫亂,毫無止息。微子曾多次勸諫,紂都不聽,微子就和太師、少師商量,然後逃離了殷國。比干卻說:「給人家做臣子,不能不拚死爭諫。」就極力勸諫。紂大怒,說:「我聽說聖人的心有七個孔。」於是剖開比乾的胸膛,挖出心來觀看。箕子見此情形很害怕,就假裝瘋癲去給人家當了奴隸。紂知道後又把箕子囚禁起來。殷國的太師、少師拿著祭器、樂器,急急逃到周國。周武王見時機已到,就率領諸侯討伐殷紂。紂派出軍隊在牧野進行抵抗。周歷二月初五甲子那一天,紂的軍隊被打敗,紂倉皇逃進內城,登上鹿台,穿上他的寶玉衣,跑到火里自焚而死。周武王趕到,砍下他的頭,掛在太白旗竿上示眾。周武王又處死了妲己,釋放了箕子,修繕了比乾的墳墓,表彰了商容的里巷。封紂的兒子武庚祿父,讓他承續殷的祭祀,並責令他施行盤庚的德政,殷的民眾非常高興。於是,周武王做了天子。因為後世人貶低帝這個稱號,所以稱為王。封殷的後代為諸侯,隸屬於周。
周武王逝世後,武庚和管叔、蔡叔聯合叛亂,周成王命周公旦誅殺他們,而把微子封在宋國,來延續殷的後代。

太史公說:我是根據《詩經》中的《商頌》來編定契的事跡的,自成湯以來,很多史實材料采自《尚書》和《詩經》。契為子姓,他的後代被分封到各國,就以國為姓了,有殷氏、來氏、宋氏、空桐氏、稚氏、北殷氏、目夷氏等。孔子曾經說過,殷人的車子很好,那個時代崇尚白色。

<史記 卷四 周本紀第三>

公季卒,子昌立,是為西伯。西伯曰文王,遵後稷、公劉之業,則古公、公
季之法,篤仁,敬老,慈少。禮下賢者,日中不暇食以待士,士以此多歸之。伯
夷、叔齊在孤竹,聞西伯善養老,盍往歸之。太顛、閎夭、散宜生、鬻子、辛甲
大夫之徒皆往歸之。
崇侯虎譖西伯於殷紂曰:「西伯積善累德,諸侯皆向之,將不利於帝。」帝
紂乃囚西伯於羑里。閎夭之徒患之。乃求有莘氏美女,驪戎之文馬,有熊九駟,
他奇怪物,因殷嬖臣費仲而獻之紂。紂大說,曰:「此一物足以釋西伯,況其多
乎!」乃赦西伯,賜之弓矢斧鉞,使西伯得征伐。曰:「譖西伯者,崇侯虎也。」
西伯乃獻洛西之地,以請紂去炮格之刑。紂許之。
西伯陰行善,諸侯皆來決平。於是虞、芮之人有獄不能決,乃如周。入界,
耕者皆讓畔,民俗皆讓長。虞、芮之人未見西伯,皆慚,相謂曰:「吾所爭,周
人所恥,何往為,只取辱耳。」遂還,俱讓而去。諸侯聞之,曰「西伯蓋受命之
君」。
明年,伐犬戎。明年,伐密須。明年,敗耆國。殷之祖伊聞之,懼,以告帝
紂。紂曰:「不有天命乎?是何能為!」明年,伐邘。明年,伐崇侯虎。而作
豐邑,自岐下而徙都豐。明年,西伯崩,太子發立,是為武王。
西伯蓋即位五十年。其囚羑里,蓋益易之八卦為六十四卦。詩人道西伯,蓋
受命之年稱王而斷虞芮之訟。後十年而崩,謚為文王。改法度,制正朔矣。追尊
古公為太王,公季為王季:蓋王瑞自太王興。
武王即位,太公望為師,周公旦為輔,召公、畢公之徒左右王,師修文王緒
業。
九年,武王上祭於畢。東觀兵,至於盟津。為文王木主,載以車,中軍。武
王自稱太子發,言奉文王以伐,不敢自專。乃告司馬、司徒、司空、諸節:「齊
栗,信哉!予無知,以先祖有德臣,小子受先功,畢立賞罰,以定其功。」遂興
師。師尚父號曰:「總爾眾庶,與爾舟楫,後至者斬。」武王渡河,中流,白魚
躍入王舟中,武王俯取以祭。既渡,有火自上復於下,至於王屋,流為烏,其色
赤,其聲魄雲。是時,諸侯不期而會盟津者八百諸侯。諸侯皆曰:「紂可伐矣。」
武王曰:「女未知天命,未可也。」乃還師歸。
居二年,聞紂昏亂暴虐滋甚,殺王子比干,囚箕子。太師疵、少師強抱其樂
器而奔周。於是武王遍告諸侯曰:「殷有重罪,不可以不畢伐。」乃遵文王,遂
率戎車三百乘,虎賁三千人,甲士四萬五千人,以東伐紂。十一年十二月戊午,
師畢渡盟津,諸侯咸會。曰:「孳孳無怠!」武王乃作太誓,告於眾庶:「今殷
王紂乃用其婦人之言,自絕於天,毀壞其三正,離逷其王父母弟,乃斷棄其先祖
之樂,乃為淫聲,用變亂正聲,怡說婦人。故今予發維共行天罰。勉哉夫子,不
可再,不可三!」
二月甲子昧爽,武王朝至於商郊牧野,乃誓。武王左杖黃鉞,右秉白旄,以
麾。曰:「遠矣西土之人!」武王曰:「嗟!我有國冢君,司徒、司馬、司空,
亞旅、師氏,千夫長、百夫長,及庸、蜀、羌、髳、微、纑、彭、濮人,
稱爾戈,比爾干,立爾矛,予其誓。」王曰:「古人有言『牝雞無晨。牝雞之晨,
惟家之索』。今殷王紂維婦人言是用,自棄其先祖肆祀不答,昬棄其家國,遺其
王父母弟不用,乃維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長,是信是使,俾暴虐於百姓,以奸
軌於商國。今予發維共行天之罰。今日之事,不過六步七步,乃止齊焉,夫子勉
哉!不過於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齊焉,勉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羆,如豺
如離,於商郊,不御克奔,以役西土,勉哉夫子!爾所不勉,其於爾身有戮。」
誓已,諸侯兵會者車四千乘,陳師牧野。
帝紂聞武王來,亦發兵七十萬人距武王。武王使師尚父與百夫致師,以大卒
馳帝紂師。紂師雖眾,皆無戰之心,心欲武王亟入。紂師皆倒兵以戰,以開武王。
武王馳之,紂兵皆崩畔紂。紂走,反入登於鹿台之上,蒙衣其殊玉,自燔於火而
死。武王持大白旗以麾諸侯,諸侯畢拜武王,武王乃揖諸侯,諸侯畢從。武王至
商國,商國百姓咸待於郊。於是武王使群臣告語商百姓曰:「上天降休!」商人
皆再拜稽首,武王亦答拜。遂入,至紂死所。武王自射之,三發而後下車,以輕
劍擊之,以黃鉞斬紂頭,縣大白之旗。已而至紂之嬖妾二女,二女皆經自殺。武
王又射三發,擊以劍,斬以玄鉞,縣其頭小白之旗。武王已乃出復軍。

公季去世,兒子昌繼位,這就是西伯。西伯也就是文王,他繼承後稷、公劉的遺業,效法古公、公劉的法則,一心一意施行仁義,敬重老人,慈愛晚輩。對賢士謙下有禮,有時到了中午都顧不上吃飯來接待賢士,士人因此都歸附他。伯夷、叔齊在孤竹國,聽說西伯非常敬重老人,就商量說為什麼不去投奔西伯呢?太顛、閎(hōng,洪)夭、散宜生、鬻(yù,玉)子、辛甲大夫等人都一起歸順了西伯。
崇侯虎向殷紂說西伯的壞話,他說:「西伯積累善行、美德,諸侯都歸向他,這將對您不利呀!」於是紂帝就把西伯囚禁在羑(yǒu,有)里。閎夭等人都為西伯擔心,就設法找來有莘氏的美女,驪戎地區出產的紅鬃白身、目如黃金的駿馬,有熊國出產的三十六匹好馬,還有其他一些珍奇寶物,通過殷的寵臣費仲獻給紂王。紂見了這些非常高興,說:「這些東西有了一件就可以釋放西伯了,何況這么多呢!」於是赦免了西伯,還賜給他弓箭斧鉞,讓他有權征討鄰近的諸侯。紂說:「說西伯壞話的是崇侯虎啊!」西伯回國之後就獻出洛水以西的土地,請求紂廢除炮格的刑法,這種刑罰就是在銅柱上塗上油,下面燒起炭火,讓受罰者爬銅柱,爬不動了就落在炭火里。紂答應了西伯的請求。
西伯暗中做善事,諸侯都來請他裁決爭端。當時,虞國人和芮(ruì,瑞)國人發生爭執不能斷決,就一塊兒到周國來。進入周國境後,發現種田的人都互讓田界,人們都有謙讓長者的習慣。虞、芮兩國發生爭執的人,還沒有見到西伯,就覺得慚愧了,都說:「我們所爭的,正是人家周國人以為羞恥的,我們還找西伯干什麼,只會自討恥辱罷了。」於是各自返回,都把田地讓出然後離去。諸侯聽說了這件事,都說:「西伯恐怕就是那承受天命的君王。」
第二年,西伯征伐犬戎。下一年,征伐密須。又下年,打敗了耆(qí,其)國。殷朝的祖伊聽說了,非常害怕,把這些情況報告給紂帝。紂說:「我不是承奉天命的人嗎?他這個人能幹成什麼!」次年,西伯征伐邘。次年,征伐崇侯虎。營建了豐邑,從岐下遷都到豐。次年,西伯逝世,太子發登位,這就是武王。
西伯在位大約五十年。他被囚禁在羑里的時候,據說曾經增演《易》的八卦為六十四卦。詩人稱頌西伯,說他斷決虞、芮爭執以後,諸侯們尊他為王,那一年就是他承受天命而稱王的一年。後來過了九(十)年逝世,謚為文王。他曾改變了殷之律法制度,制定了新的歷法。曾追尊古公為太王,公季為王季:那意思就是說,大概帝王的瑞兆是從太王時開始興起的。
武王登位,太公望任太師,周公旦做輔相,還有召公、畢公等人輔佐幫助,以文王為榜樣,承繼文王的事業。
武王受命第九年,在畢地祭祀文王。然後往東方去檢閱部隊,到達盟津。製做了文王的牌位,用車載著,供在中軍帳中。武王自稱太子發,宣稱是奉文王之命前去討伐,不敢自己擅自作主。他向司馬、司徒、司空等受王命執符節的官員宣告:「大家都要嚴肅恭敬,要誠實啊,我本是無知之人,只因先祖有德行,我承受了先人的功業。現在已制定了各種賞罰制度,來確保完成祖先的功業。」於是發兵。師尚父向全軍發布命令說:「集合你們的兵眾,把好船槳,落後的一律斬殺。」武王乘船渡河,船走到河中央,有一條白魚跳進武王的船中,武王俯身抓起來用它祭天了。渡過河之後,有一團火從天而降,落到武王住的房子上,轉動不停,最後變成一隻烏鴉,赤紅的顏色,發出魄魄的鳴聲。這時候,諸侯們雖然未曾約定,卻都會集到盟津,共有八百多個。諸侯都說:「紂可以討伐了!」武王說:「你們不了解天命,現在還不可以。」於是率領軍隊回去了。
過了兩年,武王聽說紂昏庸暴虐更加嚴重,殺了王子比干,囚禁了箕子。太師疵、少師強抱著樂器逃奔到周國來了。於是武王向全體諸侯宣告說:「殷王罪惡深重,不可以不討伐了!」於是遵循文王的遺旨,率領戰車三百輛,勇士三千人,披甲戰士四萬五千人,東進伐紂。第十一年十二月戊午日,軍隊全部渡過盟津,諸侯都來會合。武王說:「要奮發努力,不能懈怠!」武王作了《太誓》,向全體官兵宣告:「如今殷王紂竟聽任婦人之言,以致自絕於天,毀壞天、地、人的正道,疏遠他的親族弟兄,又拋棄了他祖先傳下的樂曲,竟譜制淫盪之聲,擾亂雅正的音樂,去討女人的歡心。所以,現在我姬發要恭敬地執行上天的懲罰。各位努力吧,不能再有第二次,不能再有第三次!」
二月甲子日的黎明,武王一早就來到商郊牧野,舉行誓師。武王左手拿著黃色大斧,右手拿著有旄(máo,毛)牛尾做裝飾的白色旗幟,用來指揮。說:「辛苦了,西方來的將士們!」武王說:「喂!我的友邦的國君們,司徒、司馬、司空、亞旅、師氏各位卿大夫們,千夫長、百夫長各位將領們,還有庸人、蜀人、羌人、鬃人、微人、�人、彭人、濮人,高舉你們的戈,排齊你們的盾,豎起你們的矛,讓我們來發誓!」武王說:「古人有句老話:『母雞不報曉。母雞報曉,就會使家毀敗。』如今殷王紂只聽婦人之言,廢棄祭祀祖先的事不加過問,放棄國家大政,拋開親族兄弟不予任用,卻糾合四方罪惡多端的逃犯,抬高他們,尊重他們,信任他們,使用他們,讓他們欺壓百姓,在商國為非作歹。現在我姬發恭敬地執行上天的懲罰。今天我們作戰,每前進六步七步,就停下來齊整隊伍,大家一定要努力呀!刺擊過四五次、六七次,就停下來齊整隊伍,努力吧,各位將士!希望大家威風勇武,像猛虎,像熊羆,像豺狼,像蛟龍。在商都郊外,不要阻止前來投降的殷紂士兵,要讓他們幫助我們西方諸侯,一定要努力呀,各位將士!你們誰要是不努力,你們自身就將遭殺戮!」誓師完畢,前來會合的諸侯軍隊,共有戰車四千輛,在牧野擺開了陣勢。
帝紂聽說武王攻來了,也發兵七十萬來抵抗武王。武王派師尚父率領百名勇士前去挑戰,然後率領擁有戰車三百五十輛、士卒兩萬六千二百五十人、勇士三千人的大部隊急驅沖進殷紂的軍隊。紂的軍隊人數雖多,卻都沒有打仗的心思,心裡盼著武王趕快攻進來。他們都掉轉兵器攻擊殷紂的軍隊,給武王做了先導。武王急驅戰車沖進來,紂的士兵全部崩潰,背叛了殷紂。殷紂敗逃,返回城中登上鹿台,穿上他的寶玉衣,投火自焚而死。武王手持太白旗指揮諸侯,諸侯都向他行拜禮,武王也作揖還禮,諸侯全都跟著武王。武王進入商都朝歌,商都的百姓都在郊外等待著武王。於是武王命令群臣向商都百姓宣告說:「上天賜福給你們!」商都人全都拜謝,叩頭至地,武王也向他們回拜行禮。於是進入城中,找到紂自焚的地方。武王親自發箭射紂的屍體,射了三箭然後走下戰車,又用輕呂寶劍刺擊紂屍,用黃色大斧斬下了紂的頭,懸掛在大白旗上。然後又到紂的兩個寵妃那裡,兩個寵妃都上吊自殺了。武王又向她們射了三箭,用劍刺擊,用黑色的大斧斬下了她們的頭,懸掛在小白旗上。武王做完這些才出城返回軍營。
第二天,清除道路,修治祭祀土地的社壇和商紂的宮室。開始動工時,一百名壯漢扛著有幾條飄帶的雲罕旗在前面開道。武王的弟弟叔振鐸護衛並擺開了插著太常旗的儀仗車,周公旦手持大斧,畢公手持小斧,待衛在武王兩旁。散宜生、太顛、閎夭都手持寶劍護衛著武王。進了城,武王站在社壇南大部隊的左邊,群臣都跟在身後。毛叔鄭捧著明月夜取的露水,衛康叔封輔好了公明草編的席子,召公奭(shì,式)獻上了彩帛,師尚父牽來了供祭祀用的牲畜。伊佚朗讀祝文祝禱說:「殷的末代子孫季紂,完全敗壞了先王的明德,侮慢鬼神,不進行祭祀,欺凌商邑的百姓,他罪惡昭彰,被天皇上帝知道了。」於是武王拜了兩拜,叩頭至地,說:「承受上天之命,革除殷朝政權,接受上天聖明的旨命。」武王又拜了兩拜,叩頭至地,然後退出。

<史記 齊太公世家>

譯文
太公望呂尚,是東海邊之人。其先祖曾做四岳之官,輔佐夏禹治理水土有大功。舜、禹時被封在呂,有的被封在申,姓姜。夏、商兩代,申、呂有的封給旁支子孫,也有的後代淪為平民,呂尚就是其遠代後裔。呂尚本姓姜,因為以其封地之名為姓,所以叫作呂尚。
呂尚曾經窮困,年老時,借釣魚的機會求見周西伯。西伯在出外狩獵之前,占卜一卦,卦辭說:「所得獵物非龍非螭,非虎非熊;所得乃是成就霸王之業的輔臣。」西伯於是出獵,果然在渭河北岸遇到太公,與太公談論後西伯大喜,說:「自從我國先君太公就說:『定有聖人來周,周會因此興旺。』說的就是您吧?我們太公盼望您已經很久了。」因此稱呂尚為「太公望」,二人一同乘車而歸,尊為太師。
有人說,太公博學多聞,曾為商紂做事。商紂無道,太公就離開了。四處游說列國諸侯,未得知遇之君,最終西行歸依周西伯。有人說,呂尚乃一處士,隱居海濱。周西伯被囚禁在羑(yǒu,有)里時,西伯之臣散宜生、閎(hóng,宏)夭久聞呂尚之名而召請他。呂尚也認為「聽說西伯賢德,又一貫尊重關心老年人,何不前往?」此三人為了營救西伯,尋找美女奇寶,獻給紂王,以贖取西伯。西伯因此得以被釋,返回周國。雖然呂尚歸周的傳說各異,但大旨都認為他是文王武王之師。
周西伯昌從羑里脫身歸國後,暗中和呂尚策劃如何推行德政以推翻商紂政權,其中很多是用兵的權謀和奇計,所以後代談論用兵之道和周朝的隱秘權術的都尊法太公的基本策略。周西伯為正清平,尤其在明斷虞、芮(ruì,瑞)二國的國土爭訟後,被詩人稱道為膺受天命的文王。西伯又討伐了崇國、密須和犬夷,大規模建設豐邑。天下三分之二的諸侯都歸心向周,多半是太公謀劃籌策的結果。
文王死後,武王即位。九年,武王想繼續完成文王的大業,東征商紂察看諸侯是否雲集響應。軍隊出師之際,被尊稱為「師尚父」的呂尚左手拄持黃鉞(yuè,月),右手握秉白旄誓師,說:「蒼兕(sì,似)蒼兕,統領眾兵,集結船隻,遲者斬首。」於是兵至盟津。各國諸侯不召自來有八百之多。諸侯都說:「可以征伐商紂了。」武王說:「還不行。」班師而還,與太公同寫了《太誓》。
又過二年,商紂殺死王子比干,囚禁了箕子。武王又將征伐商紂,占卜一卦,龜兆顯示不吉利,風雨突至。群臣恐懼,只有太公強勸武王進軍,武王於是出兵。十一年正月甲子日,在牧野誓師,進伐商紂。商紂軍隊徹底崩潰。商紂回身逃跑,登上鹿台,於是被追殺。第二天,武王立於社壇之上,群臣手捧明水,衛康叔封鋪好彩席,師尚父牽來祭祀之牲,史佚(yì,義)按照策書祈禱,向神只稟告討伐罪惡商紂之事。散發商紂積聚在鹿台的錢幣,發放商紂屯積在鉅橋的糧食,用以賑濟貧民。培築加高比干之墓,釋放被囚禁的箕子。把象徵天下最高權力的九鼎遷往周國,修治周朝政務,與天下之人共同開始創造新時代。上述諸事多半是採用師尚父的謀議。
此時武王已平定商紂,成為天下之王,就把齊國營丘封賞給師尚父。師尚父東去自己的封國,邊行邊住,速度很慢。客舍中的人說他:「我聽說時機難得而易失。這位客人睡得這樣安逸,恐怕不是去封國就任的吧。」太公聽了此言,連夜穿衣上路,黎明就到達齊國。正遇萊侯帶兵來攻,想與太公爭奪營丘。營丘毗鄰萊國。萊人是夷族,趁商紂之亂而周朝剛剛安定,無力平定遠方,因此和太公爭奪國土。
太公到齊國後,修明政事,順其風俗,簡化禮儀,開放工商之業,發展漁業鹽業優勢,因而人民多歸附齊國,齊成為大國。到周成王年幼即位之時,管蔡叛亂,淮夷也背叛周朝,成王派召(shào,紹)康公命令太公說:「東至大海,西至黃河,南至穆陵,北至無棣,此間五等諸侯,各地官守,如有罪愆,命你討伐。」齊因此可以征討各國,形成大國、定都營丘。

⑹ 孟子的論文特點

眾所周知,孟子的仁政思想是在繼承和發展孔子仁學思想及德政思想的基礎上建構起來的。孟子將孔子所倡導的仁之愛親、愛人原則及自己主張的人性善理論用之於現實政治領域,把根置於血緣親屬關系中的仁愛原則推之於整個社會,即「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如果說孔子的仁學思想及德政思想還只是一些語錄式治國原則的話,那麼,孟子的仁政理論則具有了相當系統完整的內容表述。孔子雖然從各方面對「仁」加以闡釋和規定,但更多是局限於道德倫理、人生哲學領域;由於孔子罕言「性與天道」,從而使其仁的論說缺乏終極價值依據。為了使孔子之仁具有本體論依據,孟子著重發展了孔子關於「仁」的思想,從內在性(心性)與外在性(天命)兩個層面為「仁」尋找終極的價值依據,在其仁政學說與人性善理論之間建構起了密不可分的內在邏輯聯系,為其仁政思想的提出奠定了堅實的人性論基礎。孟子的仁政學說,無論在儒家政治思想發展史上,還是在中國政治思想發展史上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價值和意義,對後世的政治理論也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本文試圖對孟子仁政學說中的兩項主要原則即經濟原則和道德教化原則做一番闡釋。

孟子的仁政思想有兩個必然之前提,此兩前提互為補充說明,缺一不可。一前提為井田經界之准確劃分(「夫仁政,必自經界始」),另一前提為百姓民眾生無衣帛漁肉之憂,死無送終厚斂之虞(「養生喪死無憾,王道之始也」)。孟子認為,實施仁政一定要從正經界開始,他說:「夫仁政必自經界始。經界不正,井地不均,谷祿不平,是故暴君污吏必慢其經界。經界既正,分田制祿可坐而定也。」[1]經界不正,就會導致各種不合理社會現象的滋生及暴君污吏胡作非為、無是非曲直價值標准等混亂局面的出現。若井田之經界劃得准確,皆為百畝之田,「分田制祿可坐而定也」。因此,正經界是實施仁政之第一要務。經界既正,孟子設想的西周時期實行過的井田制便有了實施的可能[2],正經界是正井田的基礎,正井田是正經界之必然。「昔者文王之治岐也,耕者九一。」[3]孟子所說的「耕者九一」具體說就是「方里而井,井九百畝,其中為公田,八家皆私百家,同養公田,公事畢然後敢治私事」[4]。孟子所設想的井田制與西周初年實行的井田制已大不相同,帶有理想化的成分在內。孟子設計的井田制是以一家一戶小農生產為基礎的小農經濟制度,其政治目的就在於使庶民百姓都能牢牢紮根於土地之上,從而達到「死徙無出鄉,鄉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則百姓親睦」[5]的目的,百姓民眾才會無衣帛漁肉之憂,送終厚斂之虞。做到了「正經界」和「養生喪死無憾」,只是孟子實施仁政王道的開始。

春秋戰國時期,舊的社會經濟結構的變動和解體,對社會政治秩序產生了極大的沖擊和破壞,形成了「千金之家比一都之君,巨萬者乃與王同樂」的社會風尚。孔子曾說過:「丘也聞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6]在孔子看來,只有解決了庶民百姓的生計問題,消除了社會貧富不均現象,才能使社會達到穩定和諧的局面。可見,關注庶民百姓的生存條件、生活狀態一直是儒家政治思想的重要內容之一。孟子在其仁政思想體系中同樣把儒家的這一鮮明思想主題作為自己的題中應有之義。孟子針對當時社會上兵燹不已、戰亂不斷,庶民百姓「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苦,凶年不免於死亡」[7]的悲慘局面,指出要讓百姓做到「養生喪死無憾」,當務之急就是解決制民恆產的問題。如果說「正經界」與「養生喪死無憾」是孟子仁政思想實施基礎的話,那麼,制民恆產就是孟子仁政思想實施的第一步。所謂「制民恆產」就是為百姓提供必需的生產生活資料,孟子的政治邏輯就是,治民之要在民事,民事之重在民生,民生之保障在民產,有民產之結果是民心向善,民心向善之結果是便於實行仁政。故使民有固定之民產(恆產)便成為孟子推行仁政的當然要務,這就是孟子所強調的「民之為道也,有恆產者有恆心,無恆產者無恆心。」[8]實行仁政必須從解決棘手的經濟問題入手,從解決老百姓的實際生活需要入手。孟子所主張的「制民恆產」的內容非常豐富,它往往突破了孟子仁政思想體系的框架而蘊涵著寶貴的思想資源。具體說來,孟子所主張的「制民恆產」大致包含三層含義:一是主張給民眾百姓以足夠的維持生產生活的基本生產資料,使民眾百姓能夠自覺地依附在土地上,「死徙無出鄉。」有了一定的物質基礎做保證,才會在此基礎上產生良好的道德觀念和行為准則,從而保持社會處於和諧與穩定的狀態中,若百姓連最起碼的生存條件都得不到滿足和保障,就會鋌而走險,「此惟救死而恐不瞻,奚暇治禮義哉!」[9]民眾就會做出危害社會、危害道德的事情,「是故明君制民之產,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然後驅而善之,故民之從之也輕。」[10]孟子試圖從經濟生活中去尋找和解釋道德意識和觀念產生的原因,肯定人們解決吃飯穿衣問題要求的正當性,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庶民百姓的願望,是一種正確的政治思維方法。孟子的這一表述是在繼承其前輩思想家特別是孔子先富後教思想及管子倉廩實知禮節、衣食足知榮辱思想的基礎上總結升華出來的,是對社會經濟發展規律的一種真實樸素的反映。孟子得出的結論就是:對廣大民眾百姓來說,有無恆產至關重要,它是決定國家之興衰、社會之治亂、政治之是非、政權之安危的最重要前提。因此,如何使民眾能夠擁有恆產就成為孟子實施仁政過程中首先要解決的問題。「制民恆產」的第二層含義就是在滿足民眾百姓維持生產生活的基本生產資料的基礎上實行一系列政策措施:這些措施具體說就是:(1)養老政策。孟子為有恆產者老有所養描繪了一幅絢麗多彩的美好藍圖:「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以無飢矣。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載於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飢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11]孟子還以文王善養老為例來說明:「天下有善養老,則仁人以為己歸矣。五畝之宅,樹牆下以桑,匹婦蠶之,則老者足以衣帛也。五母雞,二母彘,無失其實,老者足以無失肉矣。所謂西伯善養老者,制其田裡,教之樹畜,導其妻子使養其老。五十非帛不暖,七十非肉不飽。不暖不飽,謂之凍餒。」[12]這可以說是孟子理想中的大同社會,與《禮記》所描繪的大同社會有異曲同工之妙。孟子對養老政策的描述是中國早期思想家對社會保障制度體系的一種有益探索,對我們今天所實行的養老政策仍具有重大的現實指導意義。(2)土地政策。所謂土地其實就是孟子所謂的「恆產」。在以農耕為基礎的中國社會,土地無論對廣大民眾還是對國家來說都具有舉足輕重的意義。孟子把土地與人民、政事並列為諸侯的三寶,足見孟子對土地問題的重視。孟子主張「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以無飢矣」;「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13]。孟子認為,為政者只有制定相應的土地政策,才能使民眾能夠世世代代安心於土地勞作,有了充裕的物質財富,國家才會穩定,君主地位才會鞏固。(3)漁業政策。春秋戰國時期齊文化最重要的經濟特徵之一就是倡導漁鹽之利。孟子長期游學於齊國,深受齊文化重商思想的熏陶和影響[14]。像充分利用土地一樣,孟子主張開放湖泊河塘,「澤梁無禁」,任人捕撈,百姓就會增加漁業產品。為了避免竭澤而漁現象的出現,應制訂禁漁措施,如在規定的時間里禁止捕漁,不得用密網捕漁等,如果按照這一措施執行,則「魚鱉不可勝食也」[15]。(4)林業政策。與土地政策、漁業政策一樣,在林業上,孟子也提出了相關的政策。在以(土葬)棺槨為主要安葬材料的古代社會,擁有一定數量的林木就顯得非常必要。在孟子的意識中,林木並非永久性資源,不可任意無節制地砍伐,而是按照一定的時令進行砍伐,「斧斤以時入山林,」只有做到循序漸進,林木才有再生長的時間,長此以往,「材木不可勝用也」[16]。材木不可勝用,百姓才能得以厚葬其父母以盡孝道。因為在孟子看來,「養生者不足以當大事,惟送死可謂當大事。」[17]孟子「制民恆產」的幾項政策措施可以說是對孔子重民富民政策的進一步細化和深化。「制民恆產」的第三層含義就是主張發展流通型商業經濟和商業生產。顯然,這在以小農經濟為基礎的農耕社會里也是一種非常有遠見的思想,同時也表明了齊文化對孟子思想的深遠影響。眾所周知,中國是以小農經濟為特徵的農耕社會,對商業生產一直採取重農抑商的政策。早期法家盡管提出了一系列發展農業生產、促進社會進步的措施,但在對待商業問題上卻是相當保守落後的,認為發展商業生產勢必會影響和妨礙農業生產的發展。如商鞅所制定的一系列政策,目的就在於逼迫百姓棄商返農[18]。孟子認為,商品只有在流通交換中才能實行其商品價值,這與孟子的社會分工思想是相一致的。孟子認為,對販運中的商品不必徵收關稅,「去關市之徵」[19],而對欺行霸市的奸商行為,則必須征之關稅,「古之為市也,以其所有易其所無者,有司者治之耳。有賤丈夫焉,必求壟斷而登之,以左右望,而罔市利。人皆以為賤,故從而征之。征商自此賤丈夫始焉。」[20]這個主張除了有利於發展工商業外,同時也減輕了對小手工業者、小商人的征稅,維護了他們最基本的權益。針對農家學派代表人物許行提出的「市價不貳」的主張,孟子從社會分工的角度給予了批判。許行的一系列理論是以原始公有制社會為基礎提出來的,是不切實際的理論空想。盡管孟子的理論帶有理想主義的色彩,但對許行輩的批判卻擊中要害,具有非常明確的現實針對性。孟子對流通型商業經濟和商業生產的強調,表明在孟子時代,儒家思想已不再是純粹的不受外在思想影響的儒家,而是熔鑄了各家各派思想精華的儒家,是為了擺脫困境而不得不調整和改變自身發展方向的儒家,同時也使儒家在與各家各派的爭鳴中有了更大的包容性。

民有恆產只是從經濟制度上解決了百姓的生產生活資料問題。因為沒有恆產,其他一切就根本無從談起。但如果給了百姓足夠的土地,以為從此可以高枕無憂,社會就可以太平無事,就可以順利推行王道仁政,在孟子看來,這也是不可能的。在制民恆產的同時,還要輔之於取民有制,這一點非常重要,制民恆產與取民有制不是分離的,而是相輔相成的,合則美,分則傷;兩者共同構成了孟子仁政思想中的經濟利益原則。怎樣做到取民有制?孟子有非常明確的主張。首先,孟子反對橫征暴斂,濫用民力,主張省刑罰,薄賦稅。他希望統治者要「施仁政於民,省刑罰,薄稅斂」[21],「明君必恭儉禮下,取於民有制」[22]。具體措施就是實行什一稅制度,孟子認為最理想的賦稅當以古代聖君堯舜所實行的十取一稅率為法度標准,「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23]在三代時期,土地歸國家和王者所有,不準買賣,即《禮記·王制》所謂的「田裡不鬻」制度。自春秋以來,鐵器的廣泛使用使私有土地的存在成為一種現實的可能。各國統治者不得不制定和出台對私有土地進行征稅的管理辦法。這樣一來,實際上是承認了土地私有的合法性。《論語》中就記載了春秋末期魯哀公與有若的一段對話,「哀公問於有若曰:『年飢,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對曰:『盍徹乎?』曰:『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徹也?』對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24]可見,在土地私有制實行的早期,國家收取十分之二的稅率是很高的。孟子反對什二稅制度,並從歷史上的先聖先王那裡尋找歷史根據,他說:「夏後氏五十而貢,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畝而徹,其實皆什一也。」[25]十分之一的稅率比魯哀公時的稅率降低了一倍,這在孟子看來是合理的稅率。稅賦征斂關乎國計民生,為各國政治家、思想家所關注。孟子反對重賦,反對名目繁多的苛捐雜稅。徭役賦稅之徵用徵收對於國家來說是必不可少的收入,徭役賦稅之輕重直接影響到人民的生產生活狀況,若徭役賦稅過於繁重無度,就會造成「父母凍餓,兄弟妻子離散」[26]的社會惡果;若賦稅太低,雖能減輕百姓負擔,但卻難以支付國家機構龐大的經費開支。因此,孟子並不反對民眾對國家應承擔的正常的賦稅義務,並不認為賦稅越低越好,他主張徵收賦稅應保持適中適度的原則,要有節制,要合理、適度,以國家機構能夠正常運轉為最終依據和標准。因此,當白圭提出「吾欲二十而取一」時,孟子認為這種稅率太低,不可取,並斥之為「貉(貊)道」。孟子認為,二十取一,放之貉之國則可,放之中原華夏之地則不可。若一概以二十取一征之,則是「貉(貊)道」也。「今居中國,去人倫,無君子,如之何其可也?……欲輕之於堯舜之道者,大貉小貉也;欲重之於堯舜之道者,大桀小桀也。」[27]可見,孟子是主張把稅率限制在民眾能夠接受能夠承受的范圍內,使百姓能夠滿足最起碼的生存條件,以達到「易其田疇,薄其稅斂,民可使富」[28]的目的。孟子還指出,徵收賦稅的方式有三種:即徵收布帛、徵收穀米及徵用勞役。賢德之君一般只用其中的一種,若同時用兩種,百姓便有凍餒之虞;若同時採用三種,即使父子之親也難以相顧惜[29]。從孟子仁政思想中所設定的經濟利益原則可以看出,孟子不但為統治者在大政方針上設計了一套治國方略,而且在具體措施上也設計了一系列的治國步驟,不論其所設定的政策原則可行與否,至少有一點是必須肯定的,那就是,孟子的仁政思想在維護現存政權統治的同時最大限度地考慮到了民眾的利益,真正體現了「民為貴」的思想,即使在大力提倡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今天,仍具有其恆久的思想價值和意義

⑺ 真正的大丈夫——孟子 300字

《孟子》一書中孝字出現了29次,涉及孝的言論和內容有50多處。孟子推崇舜,其意義在於宣揚和闡述孝道思想。孟子之孝道思想是在批判不孝行為中展開的。戰國時期,政治混亂,社會失序,基於血緣親情的孝道受到了很大沖擊,子女不僅不顧父母之養,而且還使父母蒙羞,甚至受到危害,「世俗所謂不孝者五:惰其四支,不顧父母之養,一不孝也;博弈好飲酒,不顧父母之養,二不孝也;好貨財,私妻子,不顧父母之養,三不孝也;從耳目之欲,以為父母戮,四不孝也;好勇鬥狠,以危父母,五不孝也」(《離婁下》)。孟子反對不孝行為,譴責人之不孝是禽獸。 孟子之孝道思想與孔子孝的思想一脈相承,譬如,強調以敬為主贍養父母,提出「養志」與「養口體」的概念。又如,肯定父子相隱的思想,認為「父子之間不責善。責善則離,離則不祥莫大焉」(《離婁上》)。意思是,父子之間不用善的道理來責備對方。如果用善的道理來責備對方,就有了隔閡,一有隔閡,那就沒有什麼比這更不好的了。再如,堅持孝敬父母的禮制,「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可謂孝矣」,幾乎是孔子原話的重復,反映了孟子之孝道源於孔子。更重要的是,孟子之孝道思想完善了孔子孝的思想,在理論上為孝的思想提供了人性善的依_;在范圍上把孝從個體行為拓展為社會行為,強調「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敘,朋友有信」(《滕文公上》);在實踐上豐富了孝的內容,提出了得親、順親、悅親的要求,進一步增強了孝悌的操作性和具體動作。 性善是孟子孝道思想的靈魂。孟子從人性善角度論證闡述孝道,給予儒家之孝以理論說明和形上依據。在孟子看來,人性本善是與生俱來的,「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告子上》)。孝也是與生俱來的天性,孩童時期就充分表現出來了,天生就知道愛自己的親人,「孩提之童,無不知愛其親者,及其長也,無不知敬其兄也。親親,仁也;敬長,義也;無他,達之天下也」。孟子把這種天性稱為良知良能,「人之所不學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慮而知者,其良知也」(《盡心上》)。 在孟子看來,孝實際是人性善的內核和初心,人性善最直接、最內在的流露就是對父母的孝敬之情,「仁之實,事親是也;義之實,從兄是也」;智、禮、樂都是圍繞「事親」和「從兄」展開的,「智之實,知斯二者弗去是也;禮之實,節文斯二者是也;樂之實,樂斯二者,樂則生矣;生則惡可已也,惡可已,則不知足之蹈之手之舞之」(《離婁上》)。意思是,智的實質,就是懂得孝悌的道理而不可離棄;禮的實質,就是對孝悌加以調節和修飾;樂的實質,在於高興地踐行了孝悌,於是快樂就產生了。只要一產生快樂,那怎麼能抑製得住,怎麼能停下來,於是不知不覺地手舞足蹈起來。在孟子看來,堯舜之道的基本精神就是孝悌;人皆可以為堯舜,也就是學習堯舜,做孝悌之人。有一個叫曹交的人問孟子,怎樣才能成為堯舜。孟子鼓勵地答道:「徐行後長者謂之弟,疾行先長者謂之不弟。夫徐行者,豈人所不能哉?所不為也。堯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子服堯之服,誦堯之言,行堯之行,是堯而已矣。」(《告子下》) 治國是孟子孝道思想的目的。孟子強調孝道是為了賓士天下,這就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運於掌」(《梁惠王上》)。在孟子看來,仁政是賓士天下的關鍵,夏商周三代得到天下'依靠施行仁政,失去天下是由於不行仁政,「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國之所以廢興存亡者亦然」。與仁一樣,孝也具有賓士天下的意義,「道在邇而求諸遠,事在易而求諸難。人人親其親,長其長,而天下平」(《離婁上》)。意思是,道就在近處,卻往遠處去找它;事情本來容易,卻往難處去做它一其實只要人人愛自己的雙親,尊敬自己的長輩,天下就太平了。 在孟子看來,周文王能夠推翻商紂王,建立西周王朝,就在於他施行孝道,善養老人。《孟子·離婁上》記載了孟子的一段話,先是說伯夷和姜子牙兩位賢人為了逃避商紂王的殘暴統治,一個居住在北海之濱,一個居住在東海之濱,他們皆「聞文王作,興曰:『盍歸乎來!吾聞西伯善養老者。』」意思是,伯夷、姜太公聽說文王興起,認為之所以歸附文王,是因為西伯是個善養老人的人。而後感嘆道,連伯夷、姜太公這樣的賢人都歸附文王,天下怎能不歸文王呢?「二老者,天下之大老也,而歸之,是天下之父歸之也。天下之父歸之,其子焉往?」最後告誡諸侯,只要像文王那樣善養老人,七年之內就能平定天下,「諸侯有行文王之政者,七年之內,必為政於天下矣」。那麼,周文王是如何養老的呢?就是讓老者吃飽穿暖,沒有挨凍受餓的情況,「所謂西伯善養老者,制其田裡,教之樹畜,導其妻子使養其老。五十非帛不暖,七十非肉不飽。不暖不飽,謂之凍餒。文王之民無凍餒之老者,此之謂也」(《盡心上》)。在孟子看來,不能尊老養老的國家必定滅亡,討伐不能尊老養老的國家必定勝利。在《孟子·梁惠王上》中,孟子一方面告誡梁惠王要推行孝悌忠信和尊老養老,另—方面要求討伐不尊老養老的諸侯國:「彼奪其民時,使不得耕耨以養其父母。父母凍餓,兄弟妻子離散。彼陷溺其民,王往而征之,夫誰與王敵?故曰:『仁者無敵。』王請勿疑!」意思是,別的國家妨礙老百姓適時生產,使他們不能靠耕作來奉養父母。父母飢寒交迫,兄弟妻兒離散。這樣的國家使老百姓陷於深淵之中,王去討伐它們,誰能抵抗你?所以說,仁德之人是無敵的。請王不要懷疑。 敬親是孟子孝道思想的基礎。孟子忠實地繼承了孔子事親要做的思想,「孝子之至,莫大乎尊親」(《萬章上》)。具體區分為養志和養口體兩種情況,養志不僅要在物質上滿足父母的生理需要,而且要在精神上滿足父母的心理需要;養口體就是只滿足父母的生理需要。 孟子很喜歡樹立典型,在他看來,養志的典型是曾子,養口體的典型則是曾元。曾子孝養父親曾皙,很注重曾皙的心理感受,在撤去酒肉的時候,必定問曾皙還有什麼需要,而曾元則不管父親曾子的心理感受,撤去酒肉時,就不問曾子的想法。孟子認為,如能像曾子那樣孝敬父母,就沒有什麼可指責的了。「曾子養曾皙,必有酒肉。將徹,必請所與。問有餘,必曰:『有。』曾皙死,曾元養曾子,必有酒肉。將徹,不請所與;問有餘,曰:『亡矣。』將以復進也。此所謂養口體者也。若曾子,則可謂養志也。事親若曾子者,可也。」在孟子看來,敬親要得親、順親和悅親。得親是得到父母的歡心,順親是順從父母。「不得乎親,不可以為人。不順乎親,不可以為子。」所謂悅親,就是使父母在精神上得到愉悅和快樂。孟子認為,悅親不僅是敬親的有機組成部分,而且是取得領導信任和取信於朋友的基礎,不能悅親的人,就不可能得到領導和朋友的信任,「居下位而不獲於上,民不可得而治也。獲於上有道,不信於友,弗獲於上矣。信於友有道,事親弗悅,弗信於友矣」。悅親的實質是心誠和性善,沒存心誠和性善,就不能讓父母得到精神上的愉悅,「悅親有道,反身不誠,不悅於親矣。誠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誠其身矣」。孟子強調,能夠敬親、得親、順親和悅親,就是天人合一,與天命在一起,「是故誠者,天之道也。思誠者,人之道也。至誠而不動者,未之有也。不誠,未有能動者也」(《離婁上》)。 來源:月讀

⑻ 於是伯夷、叔齊聞西伯昌善養老,「盍往歸焉!」翻譯是什麼意思

於是伯夷、叔齊聽說西伯昌能善待老人,便一起去投靠他。出自《春秋》

⑼ 有關孟子語錄的讀書筆記

治國是孟子孝道思想的目的。孟子強調孝道是為了賓士天下,這就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運於掌」(《梁惠王上》)。在孟子看來,仁政是賓士天下的關鍵,夏商周三代得到天下'依靠施行仁政,失去天下是由於不行仁政,「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國之所以廢興存亡者亦然」。與仁一樣,孝也具有賓士天下的意義,「道在邇而求諸遠,事在易而求諸難。人人親其親,長其長,而天下平」(《離婁上》)。意思是,道就在近處,卻往遠處去找它;事情本來容易,卻往難處去做它一其實只要人人愛自己的雙親,尊敬自己的長輩,天下就太平了。 在孟子看來,周文王能夠推翻商紂王,建立西周王朝,就在於他施行孝道,善養老人。《孟子·離婁上》記載了孟子的一段話,先是說伯夷和姜子牙兩位賢人為了逃避商紂王的殘暴統治,一個居住在北海之濱,一個居住在東海之濱,他們皆「聞文王作,興曰:『盍歸乎來!吾聞西伯善養老者。』」意思是,伯夷、姜太公聽說文王興起,認為之所以歸附文王,是因為西伯是個善養老人的人。而後感嘆道,連伯夷、姜太公這樣的賢人都歸附文王,天下怎能不歸文王呢?「二老者,天下之大老也,而歸之,是天下之父歸之也。天下之父歸之,其子焉往?」最後告誡諸侯,只要像文王那樣善養老人,七年之內就能平定天下,「諸侯有行文王之政者,七年之內,必為政於天下矣」。那麼,周文王是如何養老的呢?就是讓老者吃飽穿暖,沒有挨凍受餓的情況,「所謂西伯善養老者,制其田裡,教之樹畜,導其妻子使養其老。五十非帛不暖,七十非肉不飽。不暖不飽,謂之凍餒。文王之民無凍餒之老者,此之謂也」(《盡心上》)。在孟子看來,不能尊老養老的國家必定滅亡,討伐不能尊老養老的國家必定勝利。在《孟子·梁惠王上》中,孟子一方面告誡梁惠王要推行孝悌忠信和尊老養老,另—方面要求討伐不尊老養老的諸侯國:「彼奪其民時,使不得耕耨以養其父母。父母凍餓,兄弟妻子離散。彼陷溺其民,王往而征之,夫誰與王敵?故曰:『仁者無敵。』王請勿疑!」意思是,別的國家妨礙老百姓適時生產,使他們不能靠耕作來奉養父母。父母飢寒交迫,兄弟妻兒離散。這樣的國家使老百姓陷於深淵之中,王去討伐它們,誰能抵抗你?所以說,仁德之人是無敵的。請王不要懷疑。 來源:月讀

⑽ 歷史上有哪些仁者

根據孔夫子在論語中的論述,可稱聖人的包括「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也即此七人都可以成為仁者,現引史記中相應記載,共參考:

帝堯者,放勛。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
雲。富而不驕,貴而不舒。黃收純衣,彤車乘白馬。能明馴德,
以親九族。九族既睦,便章百姓。百姓昭明,合和萬國。

公季卒,子昌立,是為西伯。西伯曰文王,遵後稷、
公劉之業,則古公、公季之法,篤仁,敬老,慈少。禮下賢者,
日中不暇食以待士,士以此多歸之。伯夷、叔齊在孤竹,聞
西伯善養老,盍往歸之。太顛、閎夭、散宜生、鬻子、辛甲大
夫之徒皆往歸之。崇侯虎譖西伯於殷紂曰 :「西伯積善累德,諸侯皆向之,
將不利於帝 。」帝紂乃囚西伯於羑里。閎夭之徒患之。乃求有
莘氏美女,驪戎之文馬,有熊九駟,他奇怪物,因殷嬖
臣費仲而獻之紂。紂大說,曰 :「此一物足以釋西伯,況其
多乎!」乃赦西伯,賜之弓矢斧薊,使西伯得征伐 。曰 :「譖
西伯者,崇侯虎也 。」西伯乃獻洛西之地,以請紂去炮格之刑。
紂許之。西伯陰行善,諸侯皆來決平。於是虞、芮之人有獄不能
決,乃如周。入界,耕者皆讓畔,民俗皆讓長。虞、芮之人未
見西伯,皆臱,相謂曰 :「吾所爭,周人所恥,何往為,只取
辱耳 。」遂還,俱讓而去。諸侯聞之,曰「西伯蓋受命之君 」。

武王即位,太公望為師,周公旦為輔,召公、畢公之徒
左右王,師修文王緒業。九年,武王上祭於畢。東觀兵,至於盟津。
為文王木主,載以車,中軍。武王自稱太子發,言奉文王以伐,不敢自
專。乃告司馬、司徒、司空、諸節:「齊栗,信哉!予無知,
以先祖有德臣,小子受先功,畢立賞罰,以定其功 。」遂興
師。師尚父號曰:「總爾觽庶,與爾舟楫,後至者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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