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杜少卿父母是誰
杜少卿的曾祖父中過狀元,做了一輩子清官;而杜少卿的父親,就是當杜少卿出場時已經謝世的贛州府君,不僅也是兩袖清風,性情大約比這位殿元公更耿直,一心服務百姓,不肯巴結上司,深得百姓愛戴,卻與惡俗的官場風氣格格不入,只做了一任太守,便丟了官,回家隱居了。贛州府君在書中沒有直接出場,但我們從王惠的前任、南昌太守蘧祐身上多少可以彷彿一點;甚至在蘧公子景玉身上也多少可以彷彿一點贛州府君年輕時的風采——蘧公子翩然俊雅,舉動不群,談言微中,名士風流,磊落英多,襟懷高曠,書中已有定論,而贛州府君少時,「無人不敬仰是當代第一位賢公子」(此是書中另一位賢人庄濯江先生的考語)。杜少卿之為人,深得先人遺風,尤其他的不肯出仕,恐怕與贛州府君這位好官在官場深受排擠的遭際有直接關系。李本瑛要向朝廷薦舉杜少卿,杜少卿對不相乾的外界用的是託病不就的便宜之策,對心有靈犀的夫人半開玩笑地說要留下來陪她看花吃酒,對志同道合的好友遲衡山則實話實說:「這徵辟的事,小弟已是辭了。正為走出去做不出甚麼事業,徒惹高人一笑,所以寧可不出去的好。」杜少卿的不應徵辟,表面上看,是由於他的傲物,不屑於與那些他稱之為「灰堆里的進士」的祿蠹們為伍;其實在根本上,與庄征君的辭爵還家一樣,都是因為對現實有著太清醒的認識,所以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回絕。他對薦舉他的李本瑛是尊敬的,聞訊立刻登門致謝,不辭遠行;然而終是堅辭不受,便是因了現實的殘酷:贛州府君之遭際固是前車之鑒,就是李本瑛不也曾蒙冤么——上司派人來摘他的印,而百姓卻要留他,鑼鼓罷市,圍住了摘印官,鬧成一片。
『貳』 結合原文內容談談杜少卿是個怎樣的人作者對他持什麼態度
江南的雪「輕柔」。相對於北雪的厚實,江南之雪則更像是妝飾作者贊美江南的雪「滋潤美艷之至」,從質與形上突現其特色。用「隱約著的青春的消息」和「極壯健的處子的皮膚」來比喻它,令人擊節贊賞。「處子」是最富生命活力的,用「處子的皮膚」喻雪,白皙光澤,柔嫩細膩不必說,還包含健美的因素;而「青春的消息」則給人以明確的哲理啟示: 冬雪之後,春天就不遠了。那「雪野」不已是那樣的生氣勃勃、春意盎然了嗎? 作者把這幅江南雪景圖描繪得有聲有色,聲色和諧;有動有靜,動靜相襯。但還不夠,還須用工筆重彩畫上美好純真的童年生活的一幕,孩子們多麼的天真爛漫,何等的聰穎伶俐!這才是江南雪野上綻開的真正的春花啊! 不知道你要的是不是魯迅的 雪
『叄』 杜少卿家庭背景是什麼
吳敬梓筆下的杜少卿是《儒林外史》中非常重要的角色,全書共五十六回,重點描寫了九十一人,而有三回都是專為描寫杜少卿的生平與事跡。後世讀者往往也認為書中的杜少卿就是寫吳敬梓自己的故事,通過對吳敬梓人生經歷的分析,則更加確定了這一說法。
杜少卿的形象必須要分成兩個方面來說。一方面他是一個可恨的人,一個敗家子,宗族裡的長輩們都視他為敗類,把他當作反面教材來教育子女。杜少卿特別擅長花錢,揮金如土,卻從來不賺錢,沒錢了就只知道變賣祖宗留下的田產地業。他花錢的手段主要有兩樣,一是慷慨大方的給別人借錢,二是主動出錢讓朋友們高興。
基本上誰找他借錢他都會欣然同意,然後還要告訴借錢的人,你不要考慮還錢的事情,要是不夠再來找我。因此找他借錢的人就絡繹不絕,別人不差錢也要編個理由來借錢,他也從不會計較那些人借錢的理由是真是假。一些人好心勸告他,他都會認真聽取建議,但是一點也不改,人家都說他是個痴傻獃子。
『肆』 為什麼杜少卿知道那些朋友不是等閑之輩還要借錢給他們
因為杜少琴想和那些朋友成為真正的好朋友,想走進他們成為一樣的不等閑的人。
『伍』 杜少卿人物形象及事例分別是
杜少卿的人物形象為:淡薄功名,傲視權貴;對婦女尊重,反對歧視和摧殘,分析如下:
杜少卿雖然出身於「一門三鼎甲,四代六尚書」的大官僚地主家庭,卻出污泥而不染,行為中有些離經叛道,思想中具有某些民主主義的成份。他蔑視科舉,瞧不起功名富貴,第三十二回他說:「學里秀才,未見得好似奴才。」
當臧蓼齋對他說出補了廩就可以坐堂、灑簽、打人時,他笑罵說:「你這匪類,下流無恥極矣。」李巡撫薦舉他入京做官,他用手帕包了頭裝病不去。
有人要同他去會知縣,他說:「王家這一宗灰堆里的進士,他拜我做老師我還不要,我會他怎麼!」這些言行,與《儒林外史》上追名逐利的風氣恰成鮮明的對照。
(5)杜少卿為什麼是孝順擴展閱讀:
吳敬梓先生筆下的杜少卿,是理想中的作者自況,現實中,吳敬梓先生曾困頓到冬夜繞城步行數十里藉以暖足的地步,書中的杜少卿還不曾到這樣的窘境。這是作者自己不忍,亦是為讀者的不忍著想。高翰林至少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不可學天長杜儀」——但不是他說的理由,而是因為,杜少卿實在是天人自成,非人力可以穿鑿效仿的。
杜少卿是一個生活在末世但已然有所覺醒並不斷反思的人物。他的出現無疑是講既沉重又黑暗的封建黑墨炸出一條縫隙,雖然他並沒有明確的指出士人該走什麼樣子的道路,卻顯然昭示了士人之前所走道路的不可行性。
杜少卿不願為官,但不似陶淵明的隱逸,而是積極的參與社會;他不滿官場的黑暗,但不同於阮籍嵇康的怪誕和杜甫的憂國憂民,他另有生活情趣;在支持個性自由和女性解放方面,他比賈寶玉更為積極樂觀。
杜少卿較之傳統的賢儒有著狂放不羈的性格,少了些迂闊古板;較之六朝名士,有著傳統的道德操守,少了些頹唐放誕。他是一個既有傳統品德又有名士風度的人物,既體現了傳統的儒家思想,又閃耀著時代精神,帶有個性解放色彩
『陸』 杜少卿是仗義疏財還是不知稼穡
與杜慎卿的圓滑虛偽不同的,杜少卿是位仗義疏財劑危助困的正人君子。杜少卿的一舉一動,和及時雨宋江無二。然宋江的及時雨為的是江湖義氣,存有刁買人心,藉以籠絡人才,在江湖上樹立個人威望的私心。杜少卿的仗義疏財,則是誰求他,他就幫,不圖報答,不讓別人記住恩德,是毫無私心的高尚行為。
杜少卿的仗義疏財
杜慎卿之所以推薦鮑廷璽到贛州府找堂弟杜少卿,也是看到杜少卿幫人時出手大方這一點。經王鬍子引薦,鮑廷璽求杜慎卿出錢贊助自己辦戲班子,杜少卿很爽快地答應了。杜慎卿先後共資助鮑廷璽二百兩銀子,算是救了不走運的鮑廷璽,給了他一個自謀生路的機會。
楊裁縫的母親得暴病死了,他來求杜少卿,希望借幾兩銀子。杜少卿是個熱心人,他算了算置辦喪事至少需要二十兩銀子,他就令王鬍子把自己的一箱子衣服當了二十多兩銀子。交給楊裁縫。杜少卿的義舉,感動的楊裁縫哭哭啼啼去了。杜少卿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他幫助楊裁縫與幫助楊執中的婁府三公子四公子一樣,都是出於善意。
經常周濟他人,杜少卿手裡的銀根自然時常吃緊。沒錢了,他就開始賣地。管家王鬍子提醒杜少卿,勸他不要隨意施捨他人,要把銀子用來經營產業,否則會坐吃山空。王鬍子的忠告,杜少卿不以為然。
『柒』 杜少卿是在什麼樣的經濟情況下寫了捐銀三百兩的
杜少卿是在很窮的情況下,還捐了三百兩,這種情況下呢,展現了他的豁達大度
『捌』 有誰知道《儒林外史》中杜少卿的最後結局
儒林外史》:論真孝之所在
序言
綜觀古今,若論我國諷刺小說中傑作之最,自當首推吳敬梓的《儒林外史》一書。《儒林外史》是一部長篇的諷刺小說,全書嚴峻地對當時的科舉制度,以至官僚政治、人際關系和風俗習慣等均作出無情的抨擊和揭露。此書除反映了當時之社會現實之外,亦深切地反映了人性,特別是丑惡的一面更是在書中顯露無遺,使後人以為立德立品之龜鑒。
「儒」,便是知識份子,這本小說主要是以明代的士人生活為背景以諷清代士族之實況。知識份子的生活和精神狀態,通過「儒林」生活,把當時的社會風氣深刻細致描寫出來了。同時,除了上述所提及之諷刺性以外,作者也在書中表達了他的理想,寫出了他的理想人物形象,如王冕、杜少卿等小說人物便儼然吳敬梓理想之化身,使得全書的思想看來頗有點司馬子長的「善善惡惡、賢賢賤不肖」(注1)之精神。所以,這絕不是一本尋常膚淺的世俗諷刺小說,而是極有價值的、現實的高水平創作。
毋庸置疑的是,《儒林外史》誠然為我國小說史上最為出色的一部諷刺小說,後世除卻魯迅先生的作品以外可謂無出其右。是以後世學者多著眼於其諷刺性之一面以為主要的研核目標。歷來有關此說的論文、專書多如更仆難數,若坌集起來,相信足以「充棟宇」、「汗牛馬」(注2)了。誠然,《儒林外史》的諷刺性是彰明昭著的,任何人只消閱讀片刻即可道出一二。可見,不論從表面或實際上來看,《儒林外史》都是一部諷刺性專書無疑。
然而,若深入《儒林外史》的中心來研究,當可發覺此書除展現了當時廣闊的社會生活面,深刻地抨擊和揭露了士人墨客們的虛偽、卑鄙及黑暗的專制思想之外,其中還包含著不少有關吳敬梓本人的哲理觀和倫理思想觀。這些都是新一輩學子做學問所應加以發掘的寶庫。在前人的基礎上自出機杼,休要膠柱鼓瑟、蹈常襲故,那末這許多鮮為人知的思想寶庫自可為我輩所開發。本文亦自我作故,意欲以《儒林外史》中之「孝」此一傳統倫理思想以為全文之探討所在。
「孝」為我中華民族首重之傳統倫理思想,為我國人民數千年來所恪守,然隨著時代之變遷,「孝」已逐漸變質為愚孝、儒道「大孝」,有些人更借孝的名義以行惡,以致真孝被覆冒,人人只以虛偽的冠冕堂皇的「大孝」為真孝,而失卻孝之真義和精神。對於此一習非成是的惡習,吳敬梓是看得很清晰透徹的,而本文寫就乃正是以其對孝之見解為探討之所在,並希望有拋磚引玉之效,冀他人多從此書的纖毫處著眼,探賾索隱,以求使得吳敬梓寓於書中之全部思想盡得顯露人前。如此才是做學問的真正精神。
吳敬梓的孝觀
在《儒林外史》一書中,栩栩如生的人物不勝枚舉,其中不乏帶著或濃或淡的忠孝色彩,而這色彩在此書中也就成為塑造人物形象不可或缺的部分。吳敬梓在對這些人物的褒與貶,抨擊與表彰中,寓以明顯的愛憎情緒,這種情緒貫穿全書,也正正是由於《儒林外史》流露著此一情緒,今人也就得以從中得悉及觀摩到吳敬梓本人的倫理思想觀。本文論「孝」之濫觴也正是得力於此。
「孝」乃是指敬愛奉養父母,它是我們中華民族長期形成的傳統道德。可以說自人類社會建立了家庭這一社會單位開始,孝親便隨之而產生,後來還成為儒家思想核心—「仁」的基趾之一,這不能說不重要。
「孝悌」為「仁」之本,是人之所以為人而異於禽獸之所在。毋庸置疑的是,孝悌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高尚道德,而其中又以孝行最為重要。孝為建築於父母對子女的親子之愛這血緣基礎上,而子女對於父母的養育之恩和教導之情,在其成長過程中,久而久之就會對父母產生一種自然的敬愛之情,這是親情的自然流露,是出於真心的「孝心」,這種愛誠然是世上最為可貴的愛,並非其他感情所可相頡頏。它不僅為我們民族、人民所代代相傳,樂於遵從,而且也為世界人民所稱頌和贊譽。
作為創作此勸世之書—《儒林外史》的作者,吳敬梓自不會忽略此一重要的倫理思想,讓它存而不論的。事實上,《儒林外史》中有關孝親的例子縱不多至指不勝屈,也是毫不匱乏的。不妨舉例以概述之,王冕、虞博士、庄徵君、武書、杜少卿等正面人物均是極重孝道的—王冕終身恪遵母命,誓不為官。才子武書是一個「事母至孝」、「克敦孝行」的孝子,他少孤孝母務農,直至其母逝世後方敢應試進學,真正是一個恪守「父母在,不遠游」(注3)的儒道孝子。又如庄徵君「懇求恩賜還山」,回歸途中借宿於一個剛喪偶的鰥夫之家,不幸老人又於後逝世,然卻都「沒錢買棺材」以作殮葬,庄徵君不忍他倆暴屍於此,遂為二老買棺置墓,「葬之以禮」,非自己親生父母也能如此,那末對於自己雙親之孝更自不待言。再如虞博士,他在船上救了一個投河自盡的孝子,在知道其為葬父無錢而自尋短見以後,隨即贈與四兩銀子予此孝子,以為殮葬之用。上述這幾位之孝行實非光風霽月之君子不能為之,他們不僅自身心存孝道,且對於與他們一樣以孝親為上的孝子也一應救濟,甚至對毫不相識的老者亦能微盡孝義,孟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注4)就正是指他們所行的德惠而言,誠可謂孝之至也!由此觀之,吳敬梓所認可之正面人物,蓋莫能外,全皆為孝子之列,否則就必不會是作者所稱許之賢人君子。
可是,話說回來,據研核所得,吳敬梓所提倡的「孝」雖則與儒家所極力宣揚之孝有所類同之處,然只限孝於事親一項,對於其他非孝之「孝」則未必便盡同,有些觀點甚至是與之相悖的。吳敬梓講求的是對父母「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注5)、「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注6)及「事父母,能竭其力」(注7)等純粹以事奉父母為之「孝」的觀念。這與那些孔孟後學極力推而廣之的所謂「孝道」當有所不同。反之,作者對那些「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唯君是從,唯父是從」、「榮宗耀祖」、「顯親揚名」、「父要子亡,子不亡是為不孝」等所謂「孝」的謬論更是不屑一顧和痛心疾首的。可見,作者所稱許的全皆為具有真孝德的真孝子而非專制政治禮教下的偽孝子。
此外,作為一個諷世之勇者,吳敬梓是決不會只滿足於純粹地描述真孝行而忽略其諷刺之目的。事實上,作者在通過對上述這些心存孝德的正面人物之描繪的同時,也藉著他們之經歷深刻地揭露了當時社會的黑暗面以及反映了貧苦大眾的悲慘生活。以虞博士搭救孝子一幕為例,那孝子原本可以靠賣谷來換取銀錢去殮葬其父的,然可恨的是「收些稻,都被田主斛的去了......竟不能有錢買口棺木。」這不是剝削壓迫又是甚麼?那又何以使「穹窒薰鼠,塞向瑾戶」(注8)的窮苦大眾得以實踐「謹身節用,以養父母」的「庶人之孝」呢?自身已然不名一錢,縱有此孝心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呀!可嘆眾生之不平等!可是,如果有人本身生活已然饔飧不繼,卻仍能做到事親至孝,「有酒食,先生饌」的話,那怕「酒食」只為清水蕃薯,如此之人才配擁有孝子之令譽,而此德行也是吳敬梓綦欲宣揚之「孝」,也是我們應當以為榜樣之「真孝」!
又從倪老爹的身世以觀現實。倪老爹原有六子,死了一個,後因家貧,無力照顧而賣掉四個,就連餘下的一個小兒子亦因怕其餓死而忍痛將他過繼予鮑文卿為子。後來倪老爹過世,倪老爹的小兒子倪廷璽(鮑廷璽)才得以回家哭喪,披麻帶孝,以盡孝禮之道。我們在稱頌倪廷璽的孝行之餘,亦不妨細心的想一想,倪老爹的悲慘命運究竟是從何而起的?倪老爹一生絲毫享受不到天倫之樂,縱有子亦如無子,這還不是由於專制政治的黑暗所致,還不是吃人的剝削政治所害!貧者愈貧,富者愈富,階級剝削確然是食人的魔鬼,殺人的大憝。倪老爹的遭遇誠然是我國古代貧苦大眾的典型經歷,亦為我國勞動人民的哀曲!從此二例就可見出吳敬梓實為一人民作家無疑。
直到現時為止,不難看出吳敬梓所頌揚的孝道,實際上就是指能夠身體力行及與人為孝的事親行動。不寧唯是,此一孝道亦為判斷一個人道德品行之優劣善惡的基本立足點。誠然,孝為人之天性,若為人子者連孝之真諦也弄不清楚,甚至連最基本的孝親行動亦不做,那末,此人之品德也決不會高尚。既然如此,那麼,對於那些不孝的行為以及褻瀆「孝」的人,作者是絕不會對他們寬容的,他所做的自然是在書中給予無情的揭露和辛辣的鞭撻了,縱不能改變事實亦是一件令人痛快之事。舉例言之:
進士荀玫在京得悉其顯妣已然仙逝,意欲「到堂上遞呈丁憂」,回家奔喪,然因「考選科道在即」,又不想因守喪之期而誤了考選,竟聽了王惠之言而企圖匿喪。後又恐為人識破而遭刑罰,遂去請求周進和范進二人出面「保舉」,而此二人不但沒有責其因利忘孝,竟亦異口同聲地說:「可以酌量而行。」由此可見荀玫為保前途的卑鄙以及周司業、范通政兩人之齷齪,他們狼狽為奸,實為士人的恥辱!
匿喪,是嚴重違背孝道的一種卑劣行為。一個人因利令智薰,連自己父母之死訊尚且可以隱而不宣,可以裝作若無其事、毫不傷心的樣子,可見此人之鐵石心腸,那末對待同儕或其他人也就可以更忍心了。試問如此不孝不義、不稂不莠的饕餮之徒又有甚麼不能做出?可恨乎人心之惟危!
除卻匿喪以外,吳敬梓對於權勿用那類沐猴而冠的假名士也是極為痛恨並會予以無情的抨擊和責備的。權勿用這「不中用的貨」,時常仗著自己讀過幾年書,竟在山林中扮起隱世名士來,終日假借講學、守孝,喬裝成碩儒孝子般,以坐收名利甚或冀盼官宦賞識,晉身仕途。作者對於此類龜毛兔角的虛偽之士是綦厭惡的,故其在小說中不但藉他人之口以對權勿用口誅筆伐,最後更以「地棍奸拐」之罪來懲罰他,令衙役用鏈子鎖著他遞解原籍,誠可謂大快人心之舉。這是作者寓褒貶於實際行動,透過善惡有報的結局以達彰善癉惡之功。
此外,對於玷辱純潔的孝親之人,吳敬梓也是從不放過的。余有達是個以文章品德見長的窮秀才,作者基本上對之是寄予深切同情的。但余有達因無力殮葬父母,竟去為「一件人命牽連的事」說情,藉此而取得一百三十多兩不義之財以葬父母。盡管因孝而行不義在情理上說是應予略跡原情,可是,作者在小說中亦同樣對此給予揭露,這說明了吳敬梓雖重視孝親,但更重視的,還是個人品德之修養。
誠然,孝對於我中華民族而言,固然是重要的倫理思想,然無德者不能盡孝。孝屬於家庭倫理,而品德則屬於個人修身。修身然後才能齊家,一個人連最基本的個人品德亦修養不好,竟為了殮喪此一俗習而干埋沒良心之事,這雖非為名繮利鎖所囿那麼卑鄙,但也是不可原諒的。人若心存孝親,喪葬亦未必便要風光大葬。喪葬之本意原為使親人免於暴屍荒野,受野獸吞食,受日曬雨淋,以致不得安息。故只要有此心意,縱是草率一些,因地制宜,相信死者在天之靈亦可諒解。然若為了要厚葬雙親而去為非作歹,那是無論如何也是不可原諒的。相信他在天之父母也不希望兒子為了這些繁文縟節而喪失人格尊嚴的。然可惜的是,有德者不論在古今中外都是微乎其微,而有德又能堅持德行至死者更有如鳳毛麟角。
以匡超人為例,他是吳敬梓著墨頗多、精心刻劃的人物之一,他的人生歷程所帶出的寓意和典型性是極為深刻的。匡超人原是貧苦農民之一員,因「家貧無力」,讀不成書,就跟著賣柴的客商到省城謀求生計,抵達後在柴行記帳,不想柴行倒閉,遂流落在外,逼不得已,惟有以測字糊口度日。乃聞父親病訊,「於今不知個存亡」,但自己又不名一錢,籌不到盤纏回鄉,想到「父親在家患病,我為人子的,不能回去奉侍,禽獸也不如」,所以「幾回而心裡恨極,不如早尋一個死處。」寥寥數語,已道出一個寒門孝子的真摯孝心,使人聞一已然簌簌下淚,誠如馬二先生說的「只你一點孝思,就是天也感格的動了。」這時的匡迥誠可謂我國典型寒門孝子中之佼佼者。接著,吳敬梓用飽醮感情的筆墨,繪聲繪影地描寫了匡超人的孝道實踐。在回鄉後,他日間出外賣豬肉、豆腐,賺得的錢就用來買些雞魚給匡太公吃;夜間伴著太公,照顧其日常生活需要,無微不至,甚至連太公的大小便也是由他一手照料,誠可謂克盡孝道者之至也!
不寧唯是,更難能可貴的是,在父母遭遇火難之際,匡超人不以己身之安危為懼,奮不顧身地奔向火場,先後背著父母脫離火海,直至父母均被安全救出後,才輕鬆了一口氣:「好了,父母都救出來了!」匡超人的孝行,縱然是古之二十四孝子也不過如此罷了。綜上所述,此刻的匡超人簡直是孝子中之孝子,是值得後世所敬仰和尊崇的典範!
然可嘆的是,在匡太公病逝以後,匡超人那純如璞玉渾金的一片冰心開始逐漸變質,變得縱連匡太公復活也未必便能認識了!
由於李知縣的提拔,匡超人遂得以進學而為秀才。也正正是由於生活上的這一轉折,竟使得一個大孝子的良心被埋沒,令他變得驕矜自恃起來。平夙只認知縣,不認學裏老師。並在杭州與那些斗方名士一起廝混,漸漸流露出其虛偽的面目;往後結識了衙門的潘三,竟然與之合夥私賣婦女,淪為神奸巨蠹,大憝之最。至於匡太公的臨終遺訓:「不可因後來日子略過的順利些,嶵添出一肚子勢利見識來,改變了小時的心事」早就為他拋諸腦後了。每天就只懂殫精竭慮地去謀劃為非作歹之事,為虎傅翼,以求攀登高位。此外,為了使自己能得過輕裘肥馬的生活,匡超人不惜隱瞞自己已婚的事實而再娶千金小姐,藉以爬上內廷教習的寶座。在回杭州取結時,也不回家看望母親和吊拜亡妻,絲毫軫懷之念也沒有,極其量只是為其妻掙個「誥命夫人」的虛銜,也就算了;且為避嫌疑,又反面不認人,不去與身處囹圄的潘三會面敍舊,可謂卑鄙無情之至!為了顧全家庭面子,匡超人要母親在喜慶節日穿上「補服」,吩咐他人稱呼其大哥為「老爺」,這是何等的虛偽,何等的要面子啊!若說他現在已贏得「顯親揚名」的大孝之譽,那末他做人的道德品行也正在此時喪失殆盡了。名利與良心,儒道「大孝」與真孝,孰輕孰重,我們應予以仔細深思、權衡才是!
一個寒門孝子由事親至孝轉變為怙惡不悛的神奸巨蠹,由孝親的事必躬親到為惡的擢發難數,期間變化之大可比天懸地隔。何所致此?還不是功利思想、儒道「大孝」思想所毒害造成的嗎?也不就是吃人的腐敗的科舉制度所導致的嗎?誠然,這是一幕人間悲劇,一幕人性泯滅的悲劇!
相對於匡超人性格上變化的白雲蒼狗,那個真正大膽掙脫、打破儒家名教桎梏的杜少卿,才是真正代表著吳敬梓的孝親思想之正面人物,也是書中一眾孝子之最,論孝乃至杜少卿,方始知何謂真孝子。
毋庸置疑,杜少卿是作者有意識地創作的一個離經叛道、要求將人性解放和個人自由之民主主義者,他或許就是吳敬梓本人的化身,寄託著作者本人的倫理思想觀。
和其他的正面人物一樣,杜少卿也是綦重孝道的。他對於那些「但凡說是見過他家老太爺的,就是一條狗也是敬重的。」即如鮑廷璽便是,他只不過胡謅自己與杜老太爺是舊相識,就為杜少卿所竭力照顧,愛屋及烏,可見其對亡父孝敬之情深。對於其他人,不論地位尊卑,行業貴賤,只要為孝順父母、殯葬先人之事,杜少卿都能解囊相贈,決不皺眉。甚至對於叛臣之子—郭孝子,也不避凶險,不計自己生活,傾筐倒篋以相授。可見他才是名實相符的真孝子、光風霽月之真君子。作者對他的頌揚也就是對孝子的謳歌!
隨著社會思潮之腐敗,不少荒誕無稽之事如娶妾侍、遷墓葬等往往被世俗蒙上一層或濃或淡的孝道面紗以作掩飾。在世俗間孤松傲岸、嫉惡如仇的杜少卿在此時就成了撕破這些假面具的勇者。
先就遷葬一事而論,在古代社會,羣眾的迷信思想十分濃厚,且對於孝道中「死,葬之以禮」一事尤為重視。當時的人除認為喪葬大事若草草了之或拋棺露屍固屬不孝之外,還無稽到相信先人墓地之風水有足以影響後代子孫興衰的力量,是以舉凡有錢的莫不千方百計地尋找甚麼龍穴,找到了以後就隨即把先人之棺木遷葬至風水墓穴中。這些謬論其實全為江湖術士編造出來的迷信思想,藉以蒙騙百姓。然可笑的是,這些毫無根據的荒誕之言竟蒙蔽了世人這許多年,縱是至今亦未消失殆盡。對於此種騷擾先人安息的作法,杜少卿是極力反對的,他義正詞嚴地對之加以駁斥:「這事朝廷該立一個法子......那要遷墳的,就以子孫謀殺祖父的律,立即凌遲處死。」可見杜少卿的先進思想是冠絕同時代的人,且對於真孝行之執著也是絕不遜於史上任何一位孝子的,可惜以其一人慾「回狂瀾於既倒」(注9),終究獨木難支呀!可悲乎愚民之溟濛!
此外,再就娶妾一事而言,我國從數千年前開始已為一傳統之父系社會,對於子嗣繼後香燈是極其重視的,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種思考貫穿我國數千年的歷史。正因如此,有的人便打著此一冠冕堂皇的招牌,名正言順地納妾,更甚者三妻四妾亦未嘗不可。杜少卿「覺得最傷天害理」,故要求「人生須四十無子,方許娶一妾;此妾如不生子,便遣別嫁。」為的是使富人多妻,貧民無婦的現象減緩。雖然這種想法遠不如現今香港社會的一夫一妻制來得徹底,但在當時來說已屬空谷足音的了。然而,理想畢竟為理想,和反對風水一樣,杜少卿和吳敬梓的反娶妾思想是不會為他人所接納的。莫說天下百姓如是,就連「百世師,天下法」的皇帝也有三千後宮佳麗以為天下立妾者之「榜樣」,試問又有誰會對杜少卿的大放厥詞加以理睬呢?可恨乎人性之貪婪、無恥!
總而言之,杜少卿對功名利祿的淡泊,對世俗腐朽思想的嚴峻抨擊等反世俗的言行,在在均表現出吳敬梓本人的理想—去除孝道中的糟粕污染,力圖把孝道恢復至原始的純凈的面貌,而這純潔的孝親就是吳敬梓個人貫穿全書,努力表達出的忠孝觀,也是我們應當遵循的忠孝觀。
說到忠孝觀,也須提一提作者的忠君思想與孝親思想之關系。傳統儒家思想是以孝悌為基礎,再而由此而升華至「忠君」。幾千年的階級社會,從孔孟而至程朱理學,儒家思想所宣揚的忠孝觀,乃是要求忠孝兩全,但若然忠孝不能兩存的話,忠君便會凌駕於孝親之上,故儒家的忠孝思想是完全以維護統治階層之利益為依歸的。
就吳敬梓的觀點來說,對於忠與孝的抉擇上,他是以後者為重的,且對於那些以忠為孝之事,吳敬梓是予以嚴厲斥責的。用平少保掛帥征剿生番一事以論之。蕭昊軒令兒子蕭雲仙去投軍,兒子因念父親年邁,孤苦無依,不敢遠離,恪遵「父母在,不遠離」的孝道。蕭昊軒卻認為當時正是「男子漢發奮有為之時」,「若是藉口不肯去」,便是「貪圖安逸,在家戀著妻子,乃是不孝之子。」可見蕭昊軒的忠君思想是何等婞直、虔誠,毋寧舍孝而存忠。縱是在其臨終之際也教導兒子「為人以忠孝為本,其餘都是末事。」對朝廷的黑暗腐敗不特不加以責備,還甘心為朝廷開脫罪過而找藉口,死亦「瞑目而逝」,毫無怨讟。在此,我們不得不佩服這位深陷儒家理學深坑,死抱「君為臣綱」、「殺身事君」的愚蠢專制政治式之倫理思想,至死不悟的忠君主義者之執拗。這是吳敬梓最為不齒的愚行。
反之,郭孝子的以孝為本之行卻是吳敬梓所喜看見以及加以表彰的。郭孝子在忠與孝的矛盾斗爭中選擇了後者,寧可棄君而去尋找被視為叛臣的父親,縱然是愚孝也勝於愚忠。當然,如果有更好之選擇的話,愚孝也應可免則免,可是切合當代的社會道德觀來說,「天下無不是之父母」,是以愚孝總比愚忠於昏君來的進步、達理,是故郭孝子的愚孝亦應予以略跡原情的。
話說回來,雖說今天時代不同了,對孝道的要求也不可能像古聖賢如孔子所提出的那樣高了。然而,作為我國特有的優良傳統,是絕不能、也不應該一提到「孝」,就視之為迂腐、愚昧、保守、落後的舊道德觀念,而加以全盤否定
的。事實上,只要我們人類還沒進步到不用「有性繁殖」來繁衍後代的話,那
「孝」這表現血緣親子關系的道德觀念就必然會流傳下去。是以我輩我所應
做的,便是在傳統的孝行中,「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注10),以求使「孝」也能適應現今社會的要求,縱未能效法緹縈以身報父,也應以姚重華孝順後母為榜樣,如此才能使我們既免於「愚孝」,又免於「不孝」!
總括而言,吳敬梓所提倡之真孝,乃為「寧盡摯孝事至親」的純粹之孝親表現,而非光宗耀祖以至忠君以為孝等一切愚孝、偽孝。於小說中,作者極力以杜少卿和其他真孝子之孝行、德行來教導後世人有關真孝之所在,亦藉以指責偽孝者、德行敗壞者之卑劣惡行,以達勸善懲惡之目的。
總結
《儒林外史》誠可謂我國小說史上綦出色的諷刺小說之一,就連魯迅也認為自此書現世以後,「於是說部中乃始有足稱諷刺之書」(注11)。然而,我們看書也不要只觀其一而忽視了其他的精華處,就以孝此一觀念為例,吳敬梓在小說中所極力宣揚之忠孝觀擯棄了若干傳統的腐朽思想,並加添了不少在當時而言實乃空谷足音之進步思潮,且是積極的批評和鼓勵,使後世人以為「前事不忘,後事之師」的龜鑒,這是先進的、正確的孝道精神之所在,今人弗能省略之。冀望今之世為人子女者能從中吸取教訓以反躬自省,對自己的孝親行徑時刻作出檢討,看看有否不當之處,若有就應立刻將「其不善者而改之」,務必要使自己個人之孝親思想以及品德修養達到光風霽月之境界才是,若不能,也要以杜少卿為榜樣,如此才能不失孝道,免於不孝!
『玖』 淺析《儒林外史》中杜少卿的人物形象
杜少卿的人物形象為:淡薄功名,傲視權貴;對婦女尊重,反對歧視和摧殘,分析如下:
杜少卿雖然出身於「一門三鼎甲,四代六尚書」的大官僚地主家庭,卻出污泥而不染,行為中有些離經叛道,思想中具有某些民主主義的成份。他蔑視科舉,瞧不起功名富貴,第三十二回他說:「學里秀才,未見得好似奴才。」
當臧蓼齋對他說出補了廩就可以坐堂、灑簽、打人時,他笑罵說:「你這匪類,下流無恥極矣。」李巡撫薦舉他入京做官,他用手帕包了頭裝病不去。
有人要同他去會知縣,他說:「王家這一宗灰堆里的進士,他拜我做老師我還不要,我會他怎麼!」這些言行,與《儒林外史》上追名逐利的風氣恰成鮮明的對照。
(9)杜少卿為什麼是孝順擴展閱讀:
吳敬梓先生筆下的杜少卿,是理想中的作者自況,現實中,吳敬梓先生曾困頓到冬夜繞城步行數十里藉以暖足的地步,書中的杜少卿還不曾到這樣的窘境。這是作者自己不忍,亦是為讀者的不忍著想。高翰林至少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不可學天長杜儀」——但不是他說的理由,而是因為,杜少卿實在是天人自成,非人力可以穿鑿效仿的。
杜少卿是一個生活在末世但已然有所覺醒並不斷反思的人物。他的出現無疑是講既沉重又黑暗的封建黑墨炸出一條縫隙,雖然他並沒有明確的指出士人該走什麼樣子的道路,卻顯然昭示了士人之前所走道路的不可行性。
杜少卿不願為官,但不似陶淵明的隱逸,而是積極的參與社會;他不滿官場的黑暗,但不同於阮籍嵇康的怪誕和杜甫的憂國憂民,他另有生活情趣;在支持個性自由和女性解放方面,他比賈寶玉更為積極樂觀。
杜少卿較之傳統的賢儒有著狂放不羈的性格,少了些迂闊古板;較之六朝名士,有著傳統的道德操守,少了些頹唐放誕。他是一個既有傳統品德又有名士風度的人物,既體現了傳統的儒家思想,又閃耀著時代精神,帶有個性解放色彩
『拾』 杜少卿人物形象分析及故事情節
談到《儒林外史》,就不得不提到那位被譽為吳敬梓的縮影的杜少卿了。
正面人物杜少卿是以作者本人為原型寫成的,他不熱衷功名,反對八股科舉,不願做官,被視為「自古及今難得的一個奇人」。在他身上蔑視科舉的思想尤為突出。他說「這學里的秀才未見得好似奴才。」這對封建社會選拔官吏的制度是嘲諷,也是批判。
他敢於懷疑權威,對儒家經典的解釋者朱熹提出大膽的挑戰。他說「朱文公解經,自是一說,也是要後人與諸儒參看。而今丟了諸儒,只依朱注,這是後人固陋,與朱子不相干。」這其實是對欽定的理論標准「朱注」的否定,也是對朱熹這一權威的否定。
關於他的外貌,書中是這么介紹的:「杜少卿陪客人坐在那裡,頭戴方巾身穿玉色夾紗直裰,腳下珠履,麵皮微黃,兩眉劍豎,好似畫上關夫子眉毛。」
杜少卿用一生,為世人畫了幅正直孝順、淡泊名利的臉譜。只可惜,世界揚滿灰土,世人眼前被塵土所掩,未發現臉譜的美麗。世人只是把自己迂腐的誤解,當作世界的准則。